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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证来证去,永远都证不清楚。

  她沮丧地说:“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搞清楚他们谁在撒谎了。”

  “你跟Simon饭都吃了,就没问他要Lucy的地址?”

  “要地址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亲自跑到Lucy家去询问?”

  “你都回中国了,当然不能跑到美国来找Lucy询问。”

  她警惕地问:“那还能怎样?难道是你准备开车过去?我可对你说清楚了哈,我不许你一个人开车跑Lucy那里去,几个小时的车程,你又刚拿驾照没几天,开过去太危险了——”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跟陶沙的汽车保险单核对一下,看地址是不是一样啊。”

  她惊喜地问:“你有他汽车的保险单?”

  “有啊,他都放在车里。”

  “你搜查他的车了?”

  “搜查什么呀?是他自己指给我看的。”

  “哇,他把他的汽车保险单都指给你看了?”

  “不指不行嘛。他说保险单都是放在车里的,万一发生了车祸,就要跟对方互换保险公司信息,还要打电话报警,没有警察记录,索赔就比较麻烦。”

  她不是太懂这些事,问:“那如果你开车出了车祸——我是说万一哈——保险公司会不会cover(理赔)呢?”

  “会的,如果保险公司不cover,我哪里敢开?这么好的车,随便擦一下刮一下,我就赔不起。”

  “他把这么好的车给你一个新手开,是不是就想等你赔不起的时候,好让你以身相许啊?”

  “别拿你妈开涮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把他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吧。”

  “那你把他的保险单找出来看看,把地址告诉我,等我去找Simon核实。”

  妈妈到车里拿来保险单,把上面的地址念给她听了,她找了纸笔记录下来,对照着努力回忆Lucy的地址,感觉应该是一样的,但她没把握。

  她马上给Simon打电话:“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想我了吧?”

  “别开玩笑了,我找你有事。”

  “肯定还是陶沙的事。”

  她被他说中,有点尴尬,解释说:“主要是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又是什么事情?”

  “还是Lucy的事。”

  “Lucy怎么了?”

  “你知道她的地址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

  她提醒说:“你上次帮陶沙带东西给我,不是给过我她的地址吗?”

  “我就是帮忙传递了一下地址,怎么会记得?最后那纸条不是交给你了吗?你拥有那个纸条的时间比我还长吧?你记得不记得?”

  “呃——模模糊糊记得,但记不清了。”

  Simon很得意:“你看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是跟心上人有关的东西,都只模模糊糊记得,我这么笨的人怎么会记得?”

  “你不记得就说不记得,干嘛讽刺我?”

  “我哪里是在讽刺你呢?”

  这次谈话有点剑拔弩张,她感觉他好像不再那么在乎她了,说话很冲,有种“得罪了就得罪了”的气魄。她一直享受他的吹捧和殷勤,都有点习惯了,好像他天经地义就应该那样对她一样,现在他稍稍不那么俯首帖耳,就让她觉得怪不舒服。

  她赶快收线:“你不记得就算了吧。对不起,太晚打搅你了。”

  他也没挽留的意思,说了个“晚安”就挂了电话。

  她感觉身心俱疲,有点像刚跑完三千米长跑一样,全身没劲,已经没多大兴趣搞清楚Lucy究竟是谁的老婆了,就算Lucy是Simon的老婆,那又怎么样?从道义上讲,陶沙应该和陶妈在一起,照顾他们那可怜的痴呆儿子。

  现在她又回到了舅舅不疼姥姥不亲的状态,Simon终于受够了,不会再殷勤她了,而陶沙早就说过一辈子不结婚。他俩都没把她放在眼里,更没放在心上,她又成了一个没人追没人爱的可怜虫。

  刚好那晚连詹濛濛也不在家,偌大的屋子,就她一个人,她想跟人聊天壮胆都找不到对手,只好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告没从Simon那里问到Lucy地址的坏消息,然后懒洋洋地说:“妈,还是算了吧,管他结婚没结婚,我已经对他没兴趣了。”

  妈妈关照了几句,就让她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