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2页)

她恨她。

时槿之害怕了,讷讷不说话,眼神无辜,十足乖宝宝模样。

傅柏秋手上力道松了些,好似憋着一口气,欲出未出,最终放开了她。

“回去吧。”

一路无言。

进了家门,时槿之默默回房间,轻合上房门,走到行李箱前蹲下,打开,从里面摸出一张长方形卡纸。

是一张国际航班的登机牌,有些旧,边角泛白,时间显示2010年7月24日。

巴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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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冬至,气温降了又降。

从母校回来后,两人之间关系迅速冷下来——其实本就没有热络到哪里去。

时槿之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错开时间,各做各的,各吃各的,白天傅柏秋上班,她就白天练琴,晚上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只有布丁陪她。

噩梦日复一日地做,她靠止痛药撑过去一次又一次,精神渐渐萎靡不振,总感觉到累,夜里却又睡不着。偶尔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睁着眼睛仍觉得自己在做梦,梦到许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有时候就好像人们站在她面前。

傅柏秋没再提让她搬走,这些日子也把她当透明人,两人竟无一句交流。

从前雷打不动三点准时下班回家,现在临近两点她就开始心慌,家变成了刀山火海,不想回。所以她就拖着,磨蹭着。

可再拖也不能真的不回,好在时槿之还算知趣,没主动找她,不在她跟前晃。

这天下班,傅柏秋没磨蹭,三点半踏进家门,听见浴室方向传来水声,习惯性目不斜视往楼梯走,突然那边“咚”一声重响,惊得她停住脚步。

像是重物坠落的声音。

她原地怔了怔,艰难转过视线,几番挣扎,朝浴室走去。

里面水声依旧,只是听起来很怪,不像寻常洗澡时溅落在地上的淅沥声,倒像洒进水池里的哗啦声,而浴室很大,水声落地是分散空旷的,此刻听着却逼仄狭窄。

浴室门半透明设计,平时站在外面可以看见里面人影晃动,傅柏秋盯着门看了一会儿,眼睛里只映出一片光亮。

——笃笃

她敲门。

水声还在继续。

“时槿之?”

无人应答,水流声像极了大暴雨。

傅柏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握住手柄打开了门。

大片蒸腾氤氲的烟雾往她脸上扑,夹杂着沐浴露的玫瑰香,湿气缭|绕,犹如仙境。

待烟雾散掉点,眼前场景险些让她鼻|血飞|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