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对证冤屈(第2/3页)

尹泽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马晋鹏在铁证面前会承认,但也会抵赖。最多算是行为败坏,婚内出轨。

可出轨并不能让他坐牢。

“当时我不知道他未成年。”马晋鹏扫过尹泽的脸,面部舒缓,仿佛突然想起来这个人,这张脸,“少年运动员普遍偏高,我不知道他未成年。他主动要求与我发生关系,换稳坐一队,药也是他主动要的。我认为当初我们之间的交往是有感情基础。”

“去你大爷的感情基础!你还是人吗?”薛业站了起来,“马晋鹏!”

“薛业!”尹泽在席前站立着,孤立无援,“你……”

“他明明就是知道!”上一秒惧怕,这一秒突然勇敢,薛业往前一步:“你那年17,任英博那年也没成年,我那年刚过15,他……”

“请本案关系人立刻回到原位!”听证主持人不得不提醒,“不得破坏听证秩序。”

“我说的是实话!”薛业想往前冲,替尹泽挡住这些畜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

“薛业。”这回是祝杰的声音。

陶文昌已经想上去拉薛业了,半边屁股抬起来,又放下。

祝杰开口了,薛业就稳了。果然他坐回了原位,手腕好像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呢?陶文昌伸长脖子也看不清。然后一旁的祝杰也动手腕,几乎同一时刻。

他在解腕扣?陶文昌和白洋对视,看来这俩人又脑电波交流了。

他给白队使眼色,白洋很懂地点了点头。听证结束立马摁住一个,这俩人是想在场内动手。

第二阶段大约持续半小时,尹泽的证词在马晋鹏的抵赖面前失去力度,当事人委托人主要针对是否有强迫意志为主,是否主动交易为辅,对尹泽进行劈头盖脸的审讯。同时提出尹泽的证词隐藏了他也曾服药的历史。

“下面,请第二位利害关系人上前。”

薛业按照要求走到证人席,突然没有那么慌了。

尹泽坐回第一排,第二排是师兄,第三排有杰哥、陶文昌、白洋、张蓉,第四排有任英博和他的爸妈。

他爸妈仍旧面如死灰,悲恸,原来当年的儿子并不是说瞎话。

“听证辩论结束。”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姿态,“先请案件调查人员及兴奋剂实验中心检察官作最后陈述。”

薛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请利害关系人作最后陈述。”主持人说。

薛业把手伸进裤兜,偏硬的纸张变成了碎玻璃,好像又把他的掌心划开了一次。

主持人提醒:“你可以开始了。”

“嗯。”薛业把手抽出来,什么都没有。

他脱稿了。

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忘。

“那年我入营的时间是1月15号,永远忘不了那天。”薛业指向马晋鹏,“马晋鹏作为主教练,没收了所有学员的手机。”

“最先对我进行猥亵的人,是苗萍。”薛业看过去,苗萍整场不发言,“第一次被苗队医叫去医疗室,是1月24号的下午,她以我的精神状态不好为由,对我进行身体检查。”

苗萍将脸转向,显然并不认可。

薛业逼自己看她,激活了灰色的记忆。她很高,当时比自己足足高半头。“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和女朋友是否有性行为,是否自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1月26号,她在检查过程中让我脱上衣。我没脱。”

“1月27号,她再次要求我脱上衣,我脱了。”

“1月28号,总教练马晋鹏说我目前的状况不适合高强度训练,停了我的集训课程。”

“1月29号,苗萍再一次把我叫到医疗室,问我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说没有,但是马教练让我休息。她说再给我做检查,如果我的状况不属实,她可以向总教练开一张证明,证明我可以参加训练,能够比赛。”

“她让我脱衣服。”

“她说检查第二性征发育,让我脱裤子。我怕证明开不出来,也脱了。”

“1月31号,我自己主动去问什么时候能够开证明,苗萍说要对我进行心理测试,评估比赛风险。我问她,是不是每个运动员都要做这些,她说是,说做了就能打比赛,不做很可能要刷下来。”

“我信了,我以为大家都是这样。一直到2月9日,我才发觉别的运动员不会被叫走做检查。”

“可我每天都要去脱衣服。”

“我没有权力说不。她是队医,她说我状况不好,身体有伤,我就只能看别人上场。”薛业试图从苗萍的脸上找到情绪,哪怕是后悔、害怕,但是没有,她和马晋鹏一样,用断绝交流的方式逼控诉者发疯。

但这一回,他不会上当。杰哥说过,听证会进行中不要管他们的反应。

“她确实没有逼我,但是比逼我还要可怕。她只是建议,可如果我拒绝了,我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