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3/3页)

袁平怔了怔,听出他言语里的格外照顾,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好,一定。”

他现在对族长颇有归属感,因为族长和他一样讨厌姓褚的。

鲁格永远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个吉光片羽般珍奇的笑容,转身走了。

褚桓代人受过,正十分无奈,刚要开口说什么,花骨朵跟小秃头却在这时拉拉扯扯地走过来,老远见了他,一起高高兴兴地打招呼:“贱人大王!”

褚桓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这丧心病狂的称呼给忘了,他当场好悬没让口水呛死。

袁平听见这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疑惑地回过头去,发现是两个守山人的孩子,十分诧异,心说这谁家的野孩子,叫谁呢?怎么说话地?

袁平刚要开口呵斥,褚桓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拖到了一边。

袁平好不容易从褚桓手里挣脱出来:“你忘了吃药了?犯的哪门子狂犬病!”

褚桓满心愁绪,怀疑自己会在此人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可是有一群热情洋溢的守山人兄弟,这还怎么隐瞒呢?纸里包不住火啊。

他这一迟疑,袁平立刻抖了机灵,眼珠一转反应过来:“等等,这不会是你教的吧?”

见褚桓沉默不语,袁平更加来了劲:“这个听着新鲜,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你自己骂自己,图的什么呢?”

尽管褚桓极力美化自己,企图将事件包装成一场谁都无法阻挡的天灾人祸,但抵不住袁平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完美地过滤出了事情的真相。

然后袁平就痛打落水狗地对他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嘲笑。

“我……我……哎哟!”

褚桓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袁平在地上边打滚边说:“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暗恋我,知道我一直想整你,当面就给我送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哎哟!你他妈还踹……你还有把柄呢!”

有些人真是相见不如怀念,还不如让他死着呢。

褚桓冷冷地说:“你的猫在我那。”

袁平猛一激灵,顾不上傻乐了,一个跟头从地上翻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我家小乔?”

总有一些脑门上有疤的鞋拔子脸自比周郎,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褚桓双手插进都里:“跟了我以后,改名叫大咪了。”

“大咪?”袁平当时就火了,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你你居然敢这么侮辱拿我们家美人,你简直不是东西!”

两个人就这样因为一只猫公公的名字,再次动手打了一架。

直到赶来的南山把他们俩拉开。

褚桓在南山面前,一直是温厚又稳重的,但是由于袁平这个奇形种的存在,他已经形象尽毁了,一看南山的眼睛,他就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好。

褚桓脸色颇为挂不住,低头蹭了蹭嘴角破皮的地方,对南山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

南山将他往自己身后一带,有意无意地半侧过身挡住他,颇有领地意识地扫了袁平一眼,他正打算开诚布公地找褚桓谈一谈就听见那边袁平不依不饶地嚷嚷:“我家美人冰清玉洁,跟了你以后成什么了?大咪……还大咪咪呢!”

南山:“……”

他好不容易爬到了嘴边的话“咕嘟”一下,四脚朝天地掉回了肚子里。

褚桓:“就他妈一只猫,至于吗?你还没完了死娘炮!”

哦,一只猫啊……

南山陡然松了口气,他干咳了一声,略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提起一口气来,再次将话准备好。

袁平:“就你这审美趣味,还敢惦记璐璐,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南山被噎得欲仙欲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呓语似的跟着念了一遍:“璐璐?”

青春期的女神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妈,褚桓早就没有半点念想了。

但他还是莫名地不希望别人在南山面前提起她,立刻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撇清关系:“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还往外倒,你有病吧——她现在是我外甥的妈。”

南山吊起的心又给放了回来,他感觉自己胸口里好像装了一根弦,一次一次地被拉紧,又一次一次地放松,来回折腾得快断了。

可是等南山手脚冰凉得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对宿敌的纠纷时,棒槌又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远远地冲他们挥着手:“族长!好贱人!守门人兄弟,山门的火烧起来了,准备吃东西了!”

来得真是时候啊,兄弟。

南山方才准备的词已经忘了大半,他心乱如麻地摸索了半天,没找到一点头绪,终于无可奈何地把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