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3页)

褚桓:“抓好我!”

小秃头立刻把头埋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褚桓腾出一只手,在怪物压上他头顶的那一瞬间,精准地扣住了它的脖子。

他五指做爪,狠狠地一抓,在怪物一声短促的惨叫中将它从半空惯进水里,怪物落水的一瞬,褚桓竖起三棱刺,“噗”一声,捅进了它的血肉。

大团的血盛开如灼眼的烟花,那怪物垂死发出一声尖叫,冲着褚桓张大了嘴,褚桓感觉到了一阵诡异的气流,他蓦地想起那晚自动拨开的门闩,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他猛地一侧身,用胳膊和左肩挡住了自己的头颈和怀里的孩子。

接着,褚桓手臂传来上一阵尖锐的刺痛,好像被一根长针捅穿了。

怪物好像吐出了一根风凝成的针。

有那么几秒钟,褚桓看着死透的怪物,再次怀疑自己出现了毫无逻辑的幻觉。

这时,一直缠在小秃头身上的蛇却突然对着褚桓受伤的胳膊直起身,显得十分紧张。

褚桓顿觉不对,方才刺痛的伤口开始发凉发麻,一股被麻痹的感觉飞快地顺着他的左臂蔓延,褚桓立刻把袖子撸了上去,看见自己胳膊上有一处刺伤,没流多少血,伤口却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到底是什么伤,怎么来的,褚桓直到这一刻都不能完全理解,他活了这么多年,对这样的事还是闻所未闻,但是眼下不是考据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用力夹住三棱刺的手柄,暂时阻断血流,然后拔出南山送给他的短刀,把自己的伤口剜开,黑血一下涌了出来,他连挤再吸地将黑血清理出来,直到流出的血变回红色,才草草地取下竹筒漱了口,而后将酒全倒在了伤口上。

酒精直接往刀伤上浇的感觉,褚桓并不陌生。

疼是肯定的,但绝对不是这种疼法——那酒入伤口,简直像是直接打进了他的骨髓里,真是钻心蚀骨,跟当时在县城的小招待所里,南山给他上药时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这个竹筒里装的是药酒。

药酒到底能不能乱喝,会不会和毒素产生什么更要命的化学反应,褚桓已经没心情忧虑了,他被活活疼出了一身冷汗,汗水又在透着凉意的雾气中被风干,有多狼狈就不用提了。

水流声越发湍急,大白马原地迟疑片刻,突然自作主张地转头,往离衣族那一边的河岸方向逆流而上,褚桓晃了一下才坐稳,没有阻止大白马。

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比人类敏锐,不会无缘无故地退避,前边必然有让它觉得可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褚桓听见身后的水声忽然变得暴虐起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三四只方才那种满身黑甲硬毛的怪物就这样追了上来。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远处传来隆隆地、闷雷一般的动静,诡异的气流波动再次迎面从身后向他袭来。

褚桓此时看不见、听不见也分辨不出,他只能凭借那一点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直觉往前一扑,布料被撕裂地声音响起,他背后的衣服被开了一条口子,从腰侧一直划破到领子。

左臂上可能是有残留的毒素,褚桓的左半身开始变得冰冷迟钝。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风箭接踵而至,褚桓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两次,而到了第三次,那黑家伙已经追到他身侧,冲他伸出尖锐的爪子,迎面抓来。

褚桓一脚踹在它的胸口上,那黑家伙吃痛飞出,突然向他张开嘴,露出獠牙后黑洞洞的喉咙。

怎么又是这招!

这次他已经避无可避,因为角度刁钻,褚桓如果躲开,那看不见的风箭就会打在小秃头身上。

可他还能再硬抗一下吗?

电光石火间,褚桓只好一边护住小秃头,一边徒劳地抬起手中的短刀挡了一下。

让人惊讶的事发生了,那刀送出去一半,褚桓居然有种“自己劈中了什么”的手感,他当机立断,握刀的手陡然一紧,施力下砍,虚空中一声锐响,仿佛是“空气”断成了两截,其中一截与褚桓擦肩而过,另一截则抽打在怪物的脸上,给了它干脆利落的一个大耳光,半张脸被划出一道尖锐的伤口。

南山告诉过他,这是一把能劈开风的刀。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大白马蓦地纵身一跃,跳过水中疑似变种鳄鱼的尸体——他们显然又回到了方才的地方,而已经被甩掉两条“变异鳄鱼”再次从两侧包抄了上来。

褚桓已经连骂娘的脾气都没有了,只好拖着半身不遂的身体再次迎战。

白马嘶鸣一声,无畏地从两头怪物中穿行而过,同时,褚桓以让人看不清的速度劈手削掉了一只怪物突出的口鼻,那玩意叫声带来的脑震荡感他已经顾不上了,因为另一只甩起巨大的脑袋,向他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