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来喝茶,阿尔伯特对他说

我读了你篇文章,《火药与硫磺》,在昨天的新消息报上。

里科给我看的。他说,读读这个,老爸,别太认真,

只需试着理解我们在哪里活着,这疯狂的世界将把我们带往哪里。

那是他说的,大致这个意思。我觉得他比你

还左,还说这个压制人的国家等等。我没有你们两个那样

有立场,但是我也不太喜欢现在的情况。

多数时候我什么也不说,从心底害怕对这样或那样

错误的抨击,因为我也不是一贯正确。

愤怒无济于事。当大家都在喊

皇帝万岁的时候,自然,我很敬重那个

说出皇帝什么也没穿的勇敢的孩子。但今天的情况是

大家都在喊皇帝没穿衣服,也许为着这个理由,

那孩子应该找到什么新东西去呼喊,不然他应该说

他想说的,用不着喊叫。眼下噪音太多,

甚至这里,整个国家充满了尖叫、魔咒、

避邪物、小号声、横笛声和鼓声。或者相反,辛辣的讽刺:

每个人都谴责别人。个人而言,我认为

对公众事务的批评应该含有差不多

百分之二十的讽刺、百分之二十的痛苦,和百分之六十

医学的严肃,不然,每个人都在彼此取笑和嘲弄,

每个人都开始制造不真实的噪音,每件事都充满恶意。

不要客气,再吃些。娜蒂娅的嫂子为我烤的,

好让我款待到这里来悼念的人。

试试这奶酪蛋糕,不论你喜欢哪种,两种都

很好吃。当你为报纸写稿时,你必然会写

你想写的,即便是过激言辞,但不要忘记人类的声音

也许是创造出来表达抗议和奚落的,但它本质上

含有相当成分安静而经过反复精确斟酌的

语言。也许看起来

在这所有的喧哗中不可能奏效,

但不管怎样值得去用它,哪怕是在一间小屋子里,

只有三到四个听众。这个国家仍有些人认为

皇帝通常不是没穿衣服但也没穿够衣服,而是,打个比喻,

穿着不适合他的衣服。他也许穿得很得体,

但每处都显得愚蠢,就像那些欢呼的人群,或不再欢呼

而是嘲讽的人群,或大喊

皇帝死了,或者该死的人群。不管怎么说,谁能说

皇帝不穿衣服就一定是坏事?毕竟,那人群不也是赤裸的吗?

比如那裁缝和那小男孩?也许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是

清理清理整个队伍。安心呆在你阿拉德的家,

如果可能,试着以安静的方式写作。在这样的时代,

安静是这个国家最紧缺的商品。请不要

误会,我是在说安静,绝不是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