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作之合(第2/4页)

The Joy of Sex)这样的自学手册,以及20世纪70年代——被作家汤姆·沃夫称为“唯我10年”(Me Decade)的时代——的其他操作指南大不相同。他们发现,在最幸福的夫妻中间,“似乎有一种基本的逻辑: 由爱生性,而后者又会进一步促进爱,爱随后会让性更美好——由此往复。”没有表格、电流图以及裸体夫妇的解剖图,这更像是一本属于弗吉尼亚·约翰逊的书,而不是马斯特斯的。它同时涉及了心灵与器官的话题。“我们有意想要让这本医学教科书保持一定的温暖或者人文主义。”在纠正某些缺陷时她解释道,“如果情况不对,那么夫妻不会想要知道心率是多少。”

对于这场惯性滑动的性爱革命,现在他们非常小心地点着刹车。在题为“性忠诚在婚姻中的意义”的章节中,他们赞扬了宗教领袖可以摆脱道德教条的旧枷锁,直率地谴责人类性爱。在短短的10年之内,计划生育药物以及其他医学进步已经可以让女人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重新定义曾经规定她们性生活的法律和社会准则。然而,马斯特斯和约翰逊警告说,这种新自由可能会过头,从而产生抑制忠实承诺的伦理歧义。最初命名为《性爱反照》(Mirror of Sex)的《天作之合》让读者进行自我审阅,反映了这个国家仍处于巨大社会变迁的阵痛之中。“我们写第一本书的那9年里,事态一直都在不停地来回摇摆。”马斯特斯评论道,“而现在我们恰恰认为又有点回到了过去。”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夫妻身份亮相,在礼堂里、新闻采访中以及电视节目上,他们重复着自己对于爱与性的指导。虽然有些人对他们的呆板文风以及满口陈词滥调有所批评,但《纽约时报》称颂他们的新书是“这场让我们变得无家可归、缺乏情感、滋生欲望、仅靠想象糊口生存的性爱革命中一声明智的号角”。提及“像承诺与爱这样的尴尬词语”时,《时报》说,这就跟他们前面那几本书中对于性功能的描述一样,“勇敢且新奇”。

对于美国人来说,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就好像是在分享有关他们自己人生的一堂课。他们平静的口吻以及乐观的信息给人一种夫妻两人在婚姻中用心以身施教的印象。

比尔和吉尼有时会和谢普利夫妇一起放松休闲。夜晚一起用餐是他们成为名人后为数不多的社交之一。他们会去华盛顿大学附近的金斯伯里拜访佩吉和伊桑·谢普利,后者有时也会来马斯特斯位于拉杜区沃森南路上的家做客。“在我们家,他们是常客。”佩吉·谢普利回忆说,“我们经常想办法让他们晚上可以不用与其他人见面,或者有时也会有其他他们喜欢的夫妇在。我们经常这样做。”

佩吉·谢普利看到他们一起坐在客厅的情人沙发上时,第一次注意到他们已是夫妇,就在他们正式结婚之前不久。两人看来都十分渴望得到基金会主席谢普利的认可,他们很看重并信任他的意见。然而当时比尔僵直地坐在吉尼身旁,两人表现得十分尴尬。“他们看起来有点像是相互靠在一起,不够亲密,而是某种相互的依偎。”佩吉描述道,“比尔·马斯特斯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我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看到这一方面的特质。我所看到的,是一名医生。”

魅力四射的吉尼·约翰逊看上去有些寂寞,好像是在寻找真正的朋友一般。围绕着诊所名声与秘密的奇怪话题让所有社交互动变得非常困难,总是会带着一些猜疑。“她十分谨慎,也不得不这样。”佩吉解释说,“她不知道谁会是那个想要挖掘新闻素材的人。”男人们都认为40多岁的吉尼风采依旧,女人则始终把她视为威胁。在圣路易斯的社交圈里,主妇们无意中听说了关于比尔离婚的传言,莉比·马斯特斯本人也许也了解,她们决定进一步排挤吉尼。约翰逊是圣路易斯最知名的人物之一,然而她和大多数的女人都不一样。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和她同时代的女人中,很少有全职工作的,当然更没有人像她这样抛头露面,从事爆炸性的性爱相关工作。

和马斯特斯一同工作所获得的特别称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明星,虽然同时也一直有一种毫无价值的感觉。经过了将近20年之后,约翰逊仍旧没有实现当初前往华盛顿大学的目标——获得一个学位。“当人们向我鼓掌致意,并询问我这些年在这个(性爱治疗)领域的履历时,我过去常常会感到一丝尴尬。”她承认道。多年以来,她一直说要考取一个博士学位,并且和他们最大的支持者埃米莉·马德商量过此事,马德20世纪30年代中期在没有学位证书的情况下于费城开展了自己的家庭咨询服务。最终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的马德向她提供过帮助,让她在基于自己已经做过的专业研究基础上获取一个博士学位。但是马斯特斯很快就否定了这个主意。她常常提及上学的事,同事们都开始关注起来。一些人嗅到了在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面的自卑感,以及丈夫强加于她的束缚。“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学位,吉尼强烈地感到一种困扰——这是她的痛处。”朱恩·多布斯·巴茨回忆说,“比尔非常大男子主义。我认为,如果他想帮吉尼重返学校,她会十分感恩,因为这是真正让她觉得有所或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