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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对你表示的,”多丽丝说,“但这并不代表如果你不在这儿工作,你就不用费心去追他。”

“你是说,他不喜欢干咱们这行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可能是觉得干咱们这行的和其他姑娘对那种事的态度不一样。”

她们又喝了一小杯酒。

朵拉在办公室里也又倒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抽屉重新锁上了。她对着墙上的镜子整理好已经很完美的头发,检查了闪亮的红指甲,出门去了酒吧。保镖阿尔弗雷德闷闷不乐。他并没说什么,脸上也没出现不快的表情,但反正就是闷闷不乐。朵拉冷冷地打量他。“我看你是觉得被排除在外了,没错吧?”

“不,”阿尔弗雷德说,“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朵拉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可是在工作,先生,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没关系,”阿尔弗雷德冷淡地说,“我没什么意见。”他把胳膊肘架到吧台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你们去吧,好好玩吧,”他说,“这儿有我看着。不用担心。”

他的痛苦模样让朵拉败下阵来。“听着,”她说,“我不希望店里一个男人都没有。也许会有醉汉趁机跑过来占便宜,姑娘们可对付不了。但等晚些时候,你也可以过来,只要透过窗户注意着点儿这边就行。这样总行了吧?万一有点儿什么事,你也看得见。”

“嗯,”阿尔弗雷德说,“我很乐意。”见朵拉让步,他的口气也软了下来。“晚些时候,我也许可以过去待一两分钟。昨天晚上有个讨厌的醉汉进来过。我也说不好,朵拉——摔断那个人的脊椎骨让我有点儿没了胆子。我没原来那么自信了。也许某天我会不敢出手,惨败一场。”

“你需要休息,”朵拉说,“我可以叫麦克过来顶一阵,让你休假两周。”朵拉真是个了不起的老板娘。

在实验室里,医生喝完啤酒,又喝了一点儿威士忌。他的心情很愉快,觉得大家为他举办聚会这件事实在太美好了。他放起了《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觉得有点儿感伤。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他又放了《达佛涅斯与克洛伊》。这首曲子里有一部分让他想起了别的东西。在马拉松战役开始前,雅典的观察者说他们看见平原上扬起一道长长的尘土,还听见了武器碰撞的响声和厄琉息斯的吟唱。音乐里某些部分让医生想到了这个场景。

这首曲子结束后,他又倒了杯威士忌,犹豫着要不要放《勃兰登堡协奏曲》。这会让他得以摆脱现在那甜蜜又忧伤的情绪。可是甜蜜又忧伤有什么不好?他觉得很舒服。“我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医生大声说了出来,“我可以放《月光》,也可以放《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我是自由的。”

他又倒了杯威士忌喝光,然后折衷选择了《月光奏鸣曲》。他能看见拉·易达的霓虹灯不断闪烁。熊旗餐厅门前的街灯亮了。

一群巨大的棕色甲虫扑向街灯,撞击后摔落在地,挥舞着腿用触角感知周围。一只母猫孤单地走在水沟边,寻找下一段冒险。它不明白那些公猫都去哪儿了,它们能让生活变得有趣,让夜晚变得可怕。

马洛伊先生手脚并用地跪在地上,从锅炉门后探出头来,看是否有人已经到场。宫殿的男人们急切不安地坐着,注视着闹钟黑色的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