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5/14页)

“我昨天也在研究通往无私的行为方式之道。”威尔说道,“伐木和攀岩之道——不可以解决吗?”

“伐木和攀岩,”梅农先生说道,“是特殊情况。我们可以总结来说,通向所有方式之道是能量的重新分配。”

“怎么说呢?”

“原理很简单。对于恐惧、嫉妒或太多的降肾上腺素,或当时发生的内在冲动,或错位所滋生的能量——你没有利用这种能量做一些对别人不好的事情,没有压制它或做一些对自己不好的事情,你刻意沿着一种渠道分配的能量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或如果无用,至少无害的事情。”

“这是一种简单的情况,”校长说,“常愤怒或遭受挫折的孩子会有很多委屈的负能量,因而哭泣,说脏话或打架。如果产生的能量足以从事上述行为,则该能量足以支撑跑步、跳舞而不仅仅只是五次深呼吸。随后让你看一下跳舞。此刻,让我们仅谈论呼吸。不安的人进行五次深呼吸后会释放很多压力,也会表现得更理智一些。因此,我们教会孩子们各种呼吸游戏,孩子们生气或不安的时候让他们来玩。有些游戏具有竞争性。两个敌对者进行深呼吸,哪个能吸气最深并在呼出时说‘噢呣’时间最长?这种决斗最终几乎毫无例外都以和平方式化解。当然,也有很多种情况不适合进行竞争性呼吸。这儿还有个小游戏,可以让生气的孩子自己玩,这个游戏的依据是当地的民间传说。帕拉岛的每个孩子都是在佛学故事的沐浴中长大的。在大多数虔诚的童话故事中,都会有人联想到神仙。比如,沐浴圣光、身佩神饰、头顶圣光的菩萨。灿烂的景色总是会对应同样醇香的嗅觉,正如烟花总是伴随不可言喻的美妙香味。一些传统的幻想——不用说,总是基于各类实际的幻觉体验,这些体验可能会因斋戒、感官缺失或食用蘑菇而诱发——我们让这些幻想起作用。暴力情感,我们告诉孩子,就像地震一样,会强烈地摇撼,会使我们的自我与共同的普世佛性之间的那道墙,出现裂缝。每当你生气时,你身体内部的某些东西就会裂开,从这个裂缝里,会喷出天堂般觉悟的味道。像黄兰,像依兰,像栀子花——只是要美妙得多。所以,不要错过你不经意释放的天堂般觉悟的味道。那是你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存在的。嗅它,深深吸入,充满肺。一次一次重复。”

“他们实际上会这样做?”

“经过几周的教育后,大多数孩子都能很自然地这么做。此外,很多孩子都能嗅到那种香味。以前压抑性的 ‘你不应该’,如今转化成了新的鼓励性的表述‘你应该’。潜在有害性的能量转换渠道后,不仅无害,而且实际还有益。同时,当然,在合理使用语言以及感知方面,我们也会给孩子提供系统和精心策划的渐进的训练。教育孩子们注意所看到的和听到的,以及他们的情感和欲望如何影响他们对外部世界的体验,以及他们的语言习惯不仅影响他们的情感、欲望,甚至还影响感觉能力。我用耳听到和用眼看到的是一回事;我使用的语言,所处的心境以及追寻的目标,让我感知到、理解到并做出行动的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所以,你看,所有这些都串联为一个统一的教育过程。我们以同步培训教育孩子,如感知和想象方面,应用生理学和心理学方面,实际伦理学和宗教方面,合理使用语言和自我认知方面。换句话说,涉及整个身心所有方面的培训。”

“精心安排的身心培训和正式教育之间,”威尔问道,“有什么相关性?是否有助于孩子做加减法,按语法写作,或理解基础物理学?”

“作用很大,”梅农先生说道,“经过身心培训的孩子,会比未经训练的学得更快,也更彻底,也更能够将现实和观点联系起来,和各自的发展轨迹联系起来。”突然,而且令人吃惊的是(因为梅农那张悲苦的长脸给人的印象最多是厌倦的微笑,而与任何欢乐的表情绝缘),他响亮地大笑起来,而且笑了很长时间。

“什么事这么可笑?”

“我想到上次在英格兰的时候碰到的两个人。在剑桥碰到的,其中一位是原子物理学家,另一位则是哲学家。两位都特别著名。其中一位,离开实验室,心理年龄大概只有十一岁;另一位,则是一位不愿面对体重问题、停不下来的贪吃者。给你一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只注重严格的正式教育,而完全忽略和学习、生活相关的身心教育,十五年过去后,就可能出现上述极端的例子。”

“你们这种教育体制下,不会出现那种学术怪人?”

梅农副部长摇了摇头:“到欧洲之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种学术怪人。他们很滑稽,很荒诞,但是,上帝啊,好悲哀!而且,可怜的是,奇怪到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