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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停下来,大声尖叫。

苏茜:卡尔文!灯光!

我差点被我早已没有知觉的脚给绊倒。

或许那些只是星光……

但不是,那就是灯光,在远处,虽然很微弱,但肯定是灯光。

苏茜:陆地!我们成功了!我还以为我们要死了,我知道从湖面上看东西的距离要比实际距离近得多,但我什么也没说。

苏茜:噢。

我:哦?

她呜咽着。

苏茜:我想我把雪裤尿湿了。

我:没关系,没关系,苏茜。

苏茜:我也不想的。

我:是呀,如果你真的想那样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苏茜:尿湿裤子时暖和了一下子。

霍布斯:我们能别说得那么详细吗?

苏茜:但现在很冷。

然后,比尔,她开始颤抖。

她正在颤抖,每一个童子军的成员都知道,这种情况不妙。

你无法逃避她正在颤抖的现实。

好吧,比尔,我看到了完整的霍布斯——一只有八英尺大的老虎,头像个篮球那么大,爪子跟燕麦碗那么大,全身的肌肉凸显在皮毛下嘎嘎作响,现在我可以看清楚它的每一根毫毛,橙色的身体与白色的冰和雪相映,头上顶着个“王”字的花纹,它和苏茜一样真实,或者说苏茜可能和它一样真实,又或者也许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包括我,我慢慢地转了一圈,回到霍布斯和苏茜的身边,苏茜已经坐了下来。

我:别呀,苏茜,你不能坐下。

苏茜:我想睡觉。

我:不,不能睡觉。

苏茜(话说得太小声了我几乎听不见):失去理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卡尔文?就像你的大脑一下子就被一百个想法填满了,它们都不会一起消失,并且你不知道你所看到的和听到的是否是真实的?是这样的感觉吗?

我:是的,苏茜,就是很像这种感觉,起来吧。

我把她拉起来,但她的膝盖开始弯曲。

苏茜:对不起,卡尔文,我站不起来。

我:我背你。

苏茜:不,我得自己走。

我:对,你得自己走,加油!

苏茜:等会儿。

她的身体就像纸片一般折了下来。

霍布斯:让她变疯。

我:滚开。

霍布斯:让她追着你走。

我:我——

我停了下来。

我弯下腰,捡起一把雪,砸向她。

霍布斯:就是这样!

噗!

苏茜:卡尔文!

她想尖叫,但只发出尖锐可怜的声音。

我又砸了她一个。

噗!

霍布斯:这样会让她站起来!

苏茜:卡尔文,你到底在干什么?住手,你个变态!

她说话变得有点力气了。

我:打雪仗!打雪仗!谁赢了谁就是老大。

苏茜:你敢再砸我,我就——

我:你就怎样?你就怎样?

我又扔了个雪球,噗!

她像一个老妇人一样站起来,捡起了一些雪,慢慢地把它变成了雪球。

苏茜:我就给你这个!

我试着左右跳动一下,但我实在太僵硬了,只能像个机器人一样移动。

苏茜:这个雪球是给你的,叫你把我带到这个愚蠢的冰湖上来——

我躲开了,雪球从我身边飞过,她又弯下腰。

这一次她扔得更快些,砸中了我的腿。

噗!我又砸中她。

我:你得追我才行。

她做了一个大雪球。

我朝着灯光的方向迈着沉重的步伐,她开始跌跌撞撞地跟在我后面,她摇摇晃晃地走着,像一个穿着臃肿纸尿裤的婴儿,我们一边尖叫着,一边发出干燥气喘的笑声,然后我打了个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把雪球扔在我脸上还说:“我要揍你,你这浑蛋”。

她在我面前挥动双臂,我把她挡住了,我们保持手臂那么长的距离,然后,她停了下来,有那么一分钟呼吸困难,幸好最后她说可以走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功,比尔。也许呢灯光并不是那么遥远。

但结果是真的很远。

风把我们前面的冰吹得光溜溜的,所以有那么一会儿路好走了些,然后,苏茜又开始颤抖。

霍布斯就在我们前面走着,一声不吭,也没回头看我们,但我现在可以看到它整个身体,随时都可以,它偷偷地在我前面,迂回前进。它将鼻子凑到冰面上,好像它闻到冰面下有什么一样。

我:我想清楚了一些事儿,霍布斯,你说的可能一直都是对的,我不能控制你,不能逼你消失,但你知道吗?如果我不能控制你,那你也同样不能控制我,我知道这点就够了。

霍布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不能将我们分离开。听我说,可能许多人都有一只老虎,但他们并不知道,我可以帮你。

我: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苏茜:卡尔文,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