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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我要进帐篷里了。

她进了帐篷,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也进去了。

男孩儿卡尔文和一个女孩儿在帐篷内。

一个可爱的女孩,在一个小帐篷内,卡尔文正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儿躺在小帐篷里。

他和女孩都很冷。

他听说过和一个女孩,在一个帐篷里,要是冷的话……

没错,女孩是已经穿着一件大衣,戴着帽子,还躺在睡袋里。

但卡尔文凭运气还是可以实现目标的。

当我十一岁的时候,比尔,我就想知道是谁提出了那么恶心的想法,让你带有细菌的嘴——在消化过程中第一个使用的器官——猛地压到别人同样带有细菌的嘴里,而别人的嘴几分钟前,可能会一直在咀嚼黏糊糊的牛油果,或者是放了两个月的水果蛋糕,我十二岁了,那听起来就像是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主意,只要是和苏茜一起完成就好,这就是我在帐篷里躺在她旁边时想的东西。

苏茜:这是我看过的帐篷中,做工最粗糙最蹩脚的了,这东西能在极寒的荒地中保护我们吗?

寒风猛烈地从帐篷的侧面吹来,我们把睡袋拉链都拉到下巴上了,躺下来的那种感觉真好,我的腿和脚在唱歌。

苏茜:这东西不想做帐篷,想做风筝,感觉都要飞起来了。

周围很黑暗,但苏茜——她在我的身边就像个小小的,苍白的月亮,只有一点点光亮,就像她内心的某些品质,是黑暗无法吞噬的光。

我们躺在那里没有说话,我的整个身体都无法相信,在黑暗中我躺在苏茜身旁,我想说,这不可能是真的,比尔,但它确实是真的,即使戴着帽子,她也很漂亮。

霍布斯:一些老虎甚至可能还会说她性感。

我们在那里躺了好一阵子,什么也没说。

我:我们还是小孩时,我一直对你很不好,真是对不起。

她转向我,我可以感受到她正在看着我。

苏茜: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她说得很轻柔,我敢说,她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肯定在偷笑,你总是可以听得出别人微笑的。

我们躺在冰面上,周围一片漆黑,我感觉离一切都很遥远,比如我的父母、学校还有利明顿——就好像我在太空,而他们都在一个非常遥远的星球上。

我:你的英语课题作业做了什么?

苏茜:你是说那个占总成绩百分之五十,而你还没开始做的英语作业?

我:是的,就是那个。

苏茜:我写了个故事,一个长故事。

我:关于什么的?

苏茜:我不告诉你。

我:为什么?

苏茜:你会笑话我的。

我: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笑话你。

苏茜:我之前就被你这样骗过。

霍布斯:她说得没错。

我:这次我真的答应你。

苏茜:好吧,这是一本关于友谊和忠诚的小说,讲述了一个年轻女人是如何在艰难的关系背景下诠释这两个词的。

我(强忍住不笑):是言情故事?哇!

苏茜:不是言情故事!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种。

霍布斯:你一点都不懂什么是言情故事,现在,以我的经验……

我:故事是怎么结尾的?

苏茜:我给了故事一个开放性的结尾。

我:为什么?

苏茜:我不知道……也许我还没弄明白最后一章该怎么写。

我:你总是能完成你的作业,我也希望我可以这样,但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学那些东西。

苏茜:因为如果你想要做一些新的和了不起的事情,你就必须知道这个世界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你的话很出人意料,但是却有点道理,这意味着他们得把几千年的知识,塞进孩子正在成长的大脑中,这样当他们长大成人的时候,就已经被教了整个人类的知识。

苏茜:或者可能只是一些基础,基本的了解。

我:脑子被塞满这些知识的新一代,要想发现新事物,就要和巨大的逆境做斗争,他们面临着极不寻常的挑战,承受着巨大的负担,也无法改变世界。

苏茜:也许我们这代人所取得的进步,将是在道德方面的而不是在技术上,也许我们这一代人将会治愈大气层,丰富民族生态圈。

我:民族生态圈?

苏茜:是的,地球周围的稀薄的水汽,是由所有人全部的梦想、希望、想法和想象力组成的。

我:那这个水汽层会和臭氧层一样有个洞吗?

苏茜:我们在所难免地会破坏到水汽层,然后出现破洞,但是像你这样的人会出现把它又修补好,让它再次变得光滑松软,就像馅饼里的蛋白霜一样。

她说了这话后有点喘不过气儿来,好像她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我:你看,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臆想出来的,就像我臆想霍布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