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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的,我可以报告说我们不太可能会遇到雪崩,总是存在有利的一面的,对吧,小苏苏?让我们看看——应该不会被倒下的树砸到?(打钩);与其他露营的人保持隐私空间?(打钩),照我说,这就是我们要扎营的地方了!

苏茜指着一个大约十英尺远的地方。

苏茜:我感觉那里会更好些。

我: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将是一个绝佳的地点。

起初苏茜差点笑了,但我真的笑了,尽管没什么好笑的,但她后来真的笑了,我也笑了,我们都笑了,直到我们不得不停下来,然后我们又笑了一会儿。

苏茜:这都不好笑。

然后我们又笑多了一会儿。

我开始搭帐篷,苏茜叫我别看,她要去溜达,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霍布斯:我口渴。

我:……

霍布斯:我又渴又饿。

我:这个帐篷很不好搭,总有一天我要发明一个可以一键式敞开帐篷。

霍布斯在我身后来回踱步,咆哮着。

霍布斯:我又渴又饿。

我:那就自己去捕食,老虎不是很擅长干这个吗?

霍布斯(低声喃喃地说):没错,老虎擅长干那个。

我可以感受到它正望着苏西的方向。

霍布斯:对她没什么兴趣,太瘦了。

我把帐篷丢下。

我:别惹她。

霍布斯:饿——

我:我会打你的。

霍布斯(吼叫着):渴!

我:好吧!给!你自己喝!

我往冰上倒了一瓶水,当它把水舔完的时候,我把一些葡萄干倒在冰面上。

我以为当苏茜看到个空的瓶子时,眼睛会从她的头暴突出来,比尔,就像你在卡尔文被吓傻的时候会画三组眼球一样。

苏茜:卡尔文!

我:是霍布斯要的……

我的声音听起来连我都觉得可怜。

苏茜:卡尔文,你都干了什么好事?那可是我们仅存水的一半啊!并且我们也没剩多少吃的了!

霍布斯满足地打着呼噜。

我:霍布斯看着你,就像它看着一块牛排。

苏茜:噢,卡尔文。

比尔,那时我真恨自己,我也恨霍布斯,但我更多的是恨自己。那时我除了疲劳,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对不起。

苏茜:我也有错。

我:嘿,我们有无数的水就在我们脚下呢!还有雪,我们有一大片没被踩过,没被弄脏过的雪,我们这有全世界最多的水。

苏茜:卡尔文,我们不能吃雪,它太冷了,需要太多的身体热量才能融化它,你会得低体温症的。

我:我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霍布斯(咯咯地笑):……

我(对着霍布斯):安静!都怪你!

霍布斯:我诗兴大发,老虎,老虎,火亮亮/在这冰封的大晚上/各路神仙可都在/能否给你做个南瓜派。

我:原诗不是这样的。

霍布斯:这才有创意,布莱克[5](原诗作者)把诗毁了。

我:南瓜派?

苏茜:我会一直看着剩下的葡萄干和花生酱。

我们一起把帐篷搭好,一句话也没说。

如果她大骂我一顿还更好些,但她只是沉默不语,我们把睡袋扔进去,然后尴尬地站在帐篷外面,我不知道说什么……呃,你现在要睡了吗?这样说听起来怪怪的,我看着那个空瓶子和冰面上压碎的葡萄干就感到不舒服,我到处望来望去,除了那里,最后我往天上看。

星星,不计其数的星星,甚至都不是星星——是星系,众多星系的星星,从地平线到地平线,它们把每一寸昏暗的天空都用奶油色的光填满。

我:苏茜,往上看。

她抬起头一看,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苏茜:这就好像我们在一个雪景水晶球里边。

我:是像在星象仪里边,如果上帝抖一抖,所有的星星都会落到我们身上,就像雪一样。

霍布斯: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烧出造你眼睛的火焰?/见到你的人都超欣赏你/你的毛是外套的最爱。

我:布莱克被你气得在坟墓里打滚。

霍布斯:他应该向我请教怎么作诗。

我:好吧。

苏茜:你刚说了什么?

我:我是一个点。

苏茜:……

我:我是湖面上的一个点,湖是地球上的一个点,地球是银河系的一个点,而银河系是宇宙的一个点,我是点中点中点中点……

苏茜(凝望天空):是的。

她说得很轻柔,好像我刚刚说了些很深邃的东西一样。

霍布斯:然后星星开始欢呼/因为老虎没有伙伴。

苏茜:不知怎么的,天空让万物有了可观察的视觉角度。

霍布斯:什么样的艺术家和艺术/可以让你安分地做老虎?/而当你开始失去些热量/你就会渴望新鲜的好肉。

我(对着霍布斯):你要把我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