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ONE(第12/23页)
“需要多少钱?”安德鲁斯问。
“即便如此,”米勒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他也得明白这次捕猎是我说了算。他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好吧,”安德鲁斯说,“需要多少钱?”
“你有多少钱,小伙子?”米勒小声说。
“一千四百多美元。”安德鲁斯说。
“你想一起去,那是当然的啰。”
安德鲁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我的意思是去干活,可以帮忙剥兽皮。”
安德鲁斯又点点头。
“猎队依然是由我说了算,你要明白。”米勒说。
安德鲁斯说:“我明白。”
“好吧,我可以去安排,”米勒说,“如果你愿意承担猎队和物资费用的话。”
“我们需要些什么呢?”安德鲁斯问。
“我们需要一辆马车和一个牲口车队。”米勒慢慢说道,“多数时候牲口车队是骡子,但骡子需要吃粮食,牛车队只要吃地上的草就可以了,来回拖运重物资。速度是慢点,但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有马吗?”
“没有。”安德鲁斯说。
“我们需要给你弄匹马,或许还得给剥皮的人弄匹马,不管剥皮的人是谁。你会打枪吗?”
“你是说——手枪?”
米勒不自然地笑了笑。“大脑健全的人是不会使用那玩意儿的,”他说道,“除非他想被别人打死。我的意思是步枪。”
“不会。”安德鲁斯说。
“我们该给你准备一支小型步枪。我需要一些子弹和炸药——也就是一吨子弹和五百磅炸药。如果我们用不掉,还可以退钱。在山里,我们可以打猎吃,但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需要食物。几袋面粉、十磅咖啡、二十磅糖、几磅盐、几大片咸肉肋条、二十磅青豆。我们还需要几只壶和一些工具。另外给马匹准备些谷物。我想五六百美元足够了。”
“差不多花去了我一半的钱。”安德鲁斯说。
米勒耸耸肩。“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你会挣得更多。有一辆好马车,我们应该能够装进差不多一千多张野牛皮。这些野牛皮应该能给我们带来近两千五百美元。如果捕获的野牛很多,我们可以放一些野牛皮在那边过冬,春天的时候再回去取。我们四六开,我比平时拿得多一点,因为这是我带领的猎队。另外,我要分一些给查理,你要分一些给另外一个剥皮的人。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可以卖掉马车、牛队,拿回本钱,因此还是能够大赚一笔的。”
“我不去,”查理·霍格说,“那是个魔鬼待的地方。”
米勒轻松地说:“查理在落基山脉上丢了那只手,从此不再喜欢那地方。”
“不是冰就是火,”查理·霍格说,“不是人待的地方。”
“给安德鲁斯先生说说你是怎么丢掉那只手的,查理。”米勒说。
查理满嘴灰白短胡子,咧嘴笑了。他把残肢放在桌子上,一边说话一边将残肢向安德鲁斯移过去。“初冬的一天,在科罗拉多,我和米勒出去打猎,安放捕捉器捕捉猎物。我刚到山前的一小块高地上,突然起了暴风雪。我和米勒走散了。我在岩石上滑了一跤,头撞在岩石上,昏了过去,一点意识也没有了,根本不知道在那儿躺了多久。等我苏醒过来时,暴风雪仍然刮得很紧,我听到米勒在喊我。”
“我找了查理将近四个小时。”米勒说。
“我跌倒的时候,一定是把手套摔丢了,”查理·霍格继续说,“因为我的手是裸露的,冻僵了,一点不觉得冷,只是有一种刺痛。我大声呼喊米勒,他循声走过来。他在一堆岩石后面找到了一个棚子,里面还有一些干木头,我们想办法生起火来,并让它一直燃烧着。我看着那只手,手青了,青得发亮,前所未见。然后手逐渐暖和了,并且开始疼痛起来。我分不清是冷冷的疼痛,还是热辣辣的疼痛。过了一会儿,手开始变红,像一块花布。我们在那儿待了两三天,暴风雪一直没有停。然后手又开始变青,几乎成了黑色。”
“手开始发臭,”米勒说,“因此我知道不得不截肢了。”
查理呵呵笑出了声。“米勒不停地对我说必须截肢,可我不听,为这事我们差不多争吵了半天,直到他把我累得筋疲力尽。如果我不是累坏了,他是绝不会说服我的。最后我往那儿一躺,告诉他‘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