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集(第2/3页)

关于洪荒太初,我们一无所知,当真一无所知。

只有那面墙上那个,一位古老乳母被火焰燃起的图腾,摇曳惊恐,变化不停。

我们一无所知

关于无休无止的欲望的颤音

直到腹腔里的神经丛簇开始战栗

乐团向着芸芸众生奏乐,歌声响起。

欲孽之后,生灵感伤[139]。

悲哀,而后沉沉睡去,正午的火焰,爱情的愉悦。

这个婚礼之夜,没有见证人

只有无生命的海景图,以及铰锁一处的天使之力。

因此,现在,我们用子孙辈的好奇心来推测,

构建那爱意与沉思的夜晚

在我们父亲的臂弯里,依凭撒旦的沉着:

风驰电掣已寂,阴影且安详。

撒旦我们能够理解——但神的旨意又若何

我们被创生之前的、那个洪荒之夜?

翌日,他完成了他的实验

于海洋之中,找到了他意欲赋予生存意志的原子

用他那大能的手,去精心照料,教它们如何生存

造物的惊奇,受他的爱及关怀注视

跨越大洋,却不知撒旦那往来各洲的独眼亦在

在起始之时,正视终结,与神之生命角力,

那只狡诈的独眼,用了撒旦的匕首,将那原子,切成薄片。

爱,以及时间的外壳

人们应该加倍去小心的时间,是什么:

地球的寿命是五十亿年,

容许有几亿上下的计量误差

而人类的进化,不过区区五十万年,意识的觉醒,黎明与恐慌

只是那不朽的一瞬,将我们与那些无知的兽类,区分开来

我们离蕨类植物有多远,离蔷薇呢,离原生的酵母又若何?

千真万确,在这些弧光之间,万古永世又有多远

从动物到晚星?

穿梭当下,将目光加诸永恒之上

目光向后向前,几无二致

无论是莫扎特,还是疾病缠身的快餐店厨子

除非是神启改变了他们的生命路线

除了我们更愿意成为莫扎特——我们想要存在得尽可能久远,被播撒,被传唱

尽管在永恒之中,这都或许会是同一件事。

据悉,在神的宇宙当中

没有东西会流逝,没有基因会遗失

数个世纪之后,或许会在运动之中四散充满

它将会及时指引那条路线。

那些发现活着稍许艰难的

于是因此就活得稍许艰难了,

海洋的温床里那些奋斗拼搏的基因

注定交付给随机产生的细胞们

然后演进到鱼类,然后是兽类

以大量繁殖的头脑,统领了陆上的狂欢

星球的表面,遍布恐龙与杂草

在时间的外壳上,最远处的星辰已然遭遇了危险

在人类的内心当中,需要多久才能掘出爱意?

双重天使

世界,在撒旦的怒视之下,惶惶然孤立

就像是乡间的孩子,目光灼灼注视那嘉年华市集

在秋千上无视任何恐惧,全力摇荡,到那听不见声音的领域,

这世界被忽视了的尖啸,迷失、飙升远去在太空里,

那些在地狱的土地上被摧毁、击倒,继而死去的人们的绝望

——又或者在地上再多匍匐挣扎,那么一小段时间。

辐射区里,被诅咒的耳朵听见了尖啸

面颊上挂着的眼珠子,必定看着这烧焦了的、彩虹色的裂纹——

地球成了孤儿,原子是罪魁祸首,每个人都孤单。

狂人的智力,将至远的距离与至远的时间绞合一处,

使人激动的抽象,在一层、二层、三层之间跃迁,

违背至亲的伦理,将人们与人们分离,

目光远渡重洋,无意间聚焦在一粒沙中。全能的神!

经过五十万年的时间,这恰是决意的世纪

在不堪的牺牲与人们变异了的视野当中。

这里有开花的植物、野兽和双重的天使,

生命在以死亡的力量相搏,并且,

意识到胜利,推测出曙光在前。

父亲,在你的图景当中,我们正被逾越

我们为何出卖我们的双重天性,我们在谋划些什么?

父亲,在怎样的图景当中,我们正被逾越?

在对与错的花园之中,变得无所适从

被善与恶的颠来复去所嘲弄

被放逐者的后裔。路西法,以及你那万有的儿子的兄弟

当你的创造刚刚开始时,谁说它已经结束了。

我们承受分隔与分离的伤痛

以那颗同基督的幻景一同闪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