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城堡 第五章(第5/7页)

最后,派克斯是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派克斯先生

附:瑞先生说他不想给铁路上保险,因为铁路已经不存在了。说来话长,我改天给你讲吧。

令人敬仰的教授、尊贵的派克斯先生:

如果您能告诉我们是什么阻止您拿起高贵的笔,让我们知道您的消息,我们将会很感激您。除此之外,您固执地把我们几个月来的微不足道的成果原封不动寄回来,这《最佳保险员手册》,不仅是我们呈现给您的,而且对于您的文化涵养不会完全没有作用。可能是桂尼芭的空气让您对于您最忠诚的永远忘不了您的朋友的感情生了锈。他的名字叫——

佩特

附:代比尔向您问候。

……特别是在第十七章里,关于概括雨鞋的装饰性能的决定性作用时,这一点最终能辨别是否是真正的保险员。我向您保证,像这样的内容恢复了对我们可爱民族所具的信心,她有着产生幽默作家的非凡能力。我当然不会低估有些段落无与伦比的讽刺意味,那是关于完美保险商的饮食,还有他永远都不该用在尊贵客户面前的那些副词(这一点在您的文章中得到了肯定,您总是有理)。我也绝不允许自己忽视那些有着戏剧性效果的篇章,在那里面,您用权威的笔触,概括了运送弹药的船只保险的相关风险。但是,请您允许我向您重复一下,没有东西可以比上面提到的雨鞋的阐述更具立体的戏剧效果。考虑到那些雨鞋的装饰作用,鉴于我对您的保险公司无可辩驳的可靠性的信任,我把我的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东西,那也是我惟一真正拥有的东西;把我的耳朵也由你们保险。您能不能寄来一个保险单的草稿,有关耳聋、肢残、难以治愈的损伤和偶然失踪的风险。我也会考虑,鉴于并不宽裕的经济能力,我可能会为两只耳朵中的一只耳朵投保。最好是右耳。您觉得可以怎样做?希望您能接受我最真诚的恭喜,希望您能相信我,永远是您的

派克斯

附:我的一个朋友失踪了,他名叫佩特。他曾经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您有他的消息吗?

该死的老头子派克斯: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担当不起。我名叫佩特,我还是那个男孩,曾躺在地上听管子里传来的声音。好像真的传来了,但事实上却没有。还有,我现在生活在这里。我有一个家庭、一份工作,晚上很早上床。星期二晚上,我去听在特拉特剧院举行的音乐会,桂尼芭不存在这样的音乐:莫扎特、贝多芬、肖邦。这些音乐很正常也很好听。我有一起玩牌的朋友,我抽着雪茄和他们谈论政治,每个星期天我去郊外。我很爱我的妻子,她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女人。我喜欢在回到家里时看见她,无论那天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喜欢睡在她身边,然后和她一起醒来。我有一个儿子,我很爱他。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长大了会成为一名保险商。我希望他能做、而且做一个正直的人。晚上我上了床就入睡。你教给我说这就意味着心安理得。没有别的。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但是我不想你说出来。因为我想继续在夜里上床睡觉时安然入梦。

每个人都有他应有的世界。我知道我的世界也许就在这里。似乎有些奇怪,那是很正常的。因为在桂尼芭没有任何类似的事情。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待在这里很好。在桂尼芭,眼里看见的是不尽的天地。在这里,当你向远方看的时候,你眼里是你的儿子。这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怎样说你才能理解,在这里,人们生活得很安全。这不是一件让人丢脸的事。这样很好。谁说一定要生活得出类拔萃,总是铤而走险,来寻找一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窥等所有的权宜之计来回避现实?难道必须要与众不同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紧紧地拥抱现在的生活,我一点都不觉得羞愧,甚至对于我的雨鞋。人群里,有一种伟大的尊严,当他们心存恐惧的时候,用不着蒙骗,那就像是自己的平凡标志。我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在桂尼芭和你在一起时总觉得茫然。但在这里不会。这里我们看着实实在在的事情,这对我们就够了。时不时,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刻让我们觉得幸福。

我要上床睡觉了,今天晚上,我会睡不着。这都是你的错,该死的老派克斯。

拥抱你。上天知道我多想拥抱你。

保险商,佩特

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提问。经过一分钟,或者几年,后由生活来作回答。莫里瓦尔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当瑞先生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有一天他去了莫里瓦尔,因为那里有海。

他在那里遇到了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