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福的价值又陷险境(第2/3页)

与此同时,小宋考虑的却全然不同。他平卧在自己的舱内,正在对北直隶海港的诸恶神祷告。他几乎不可能集中思想去诅咒他的主人,或者王先生,或者那个强盗老孙。唉呀呀!是哪股阴险的风把他吹到那儿去的?他脑子蠢,想法也蠢。他茶饭不思。唉呀呀!服侍一个想要出海的人,他真是个大傻瓜!他情愿剪掉辫子,剃光头,变成一个和尚——只要能上岸什么都行。一只大黄狗——对,一只大黄狗正在吞噬着他的肝,他的胃,唉呀呀!

趁着一阵南风,“三叶”号从东向西驶过了三四英里的浅滩,过了培塘,驶入培塘河港,这里离欧洲军队登陆的地方不远。接下来到山东半岛外,这一片海湾人迹罕至,主要的船运交通一般到不了北河河口20英里以外,岸边只能看到几艘短途商船及十多只渔船,而远处海面上一望无际。

克雷格和弗莱看到所有的渔船,甚至连那些只能装五六吨的小船也载着一两门小火炮,他俩问殷船长原因。

船长兴致勃勃地搓着手回答说:“是吓唬海盗的。”

“海盗!”克雷格叫道,“在这里有海盗?”

“在这里怎么就没有海盗,中国的大海上哪儿没有这样的绿林好汉呢!”船长又说。他高兴地笑了笑,露出两排闪闪发亮的牙齿。

“好像你并不怕他们。”弗莱评论道。

“我不是也有两门炮吗?只要他们敢靠近我,这两位伙计就会大声说话了。”

船长高兴地笑了笑,露出两排闪闪发亮的牙齿

“炮弹上膛了吗?”克雷格问。

“一般都上了膛,不过,现在没有。”

“为什么不上膛呢?”弗莱问。

“因为火药用光了。”船长平静地回答。

“那你的炮有什么用?”克雷格和弗莱问,他们对船长的回答很不满意。

船长又笑了。“有什么用?”他大声说,“如果我的船装满了鸦片或茶叶的话,就必须很好地保护以防受到袭击,不过现在装的货……”他耸了一下肩膀,作了一个富于表情的手势,“你们几位好像很害怕海盗,是吧!”“可你们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船上呀。”

“可是,”克雷格又问,“海盗怎么会知道呢?”

“我们有种特殊的理由,不希望他光顾!”弗莱补充说。

“是,是!”弗莱又说。

“问题是船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船长说。

“倒也是,”克雷格接着说,“不过,我们有特别理由不让他们上船!”

“哦,别担心,”殷船长回答说,“就算我们遇到海盗,他们也不会要我们船上的货!”

“为什么?”

“因为只要他们一看见它,就知道船里运的是什么货,”殷船长指着他们头顶上在桅杆一半处飘着的白旗说,“把白旗升到中间位置表示哀悼,海盗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会费神抢一艘装运棺材的船。”

“可是,他们也许会以为白旗只是一个幌子,”克雷格坚持说,“他们会上船来看个究竟。”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殷船长很得意地说,“他们看了以后,就会乖乖地回去了。”

克雷格和弗莱没再说什么,但他们却无法分享船长的自得之乐。一艘300吨的大帆船,虽然只装载了些压舱物,但对海盗来说却并不一定没有价值。不管怎样,他们只能静候结局,做最好的打算。

船长没有忽略每一件能确保航行顺利的事情。

殷船长大大咧咧地说,一艘装载有300吨压舱物大船的船长给“这帮朋友”提供了足够的好东西,海盗们可以来试试。不管事实将如何,克雷格和弗莱现在不想去管它,只希望此次航行能安然无恙。

另外,殷船长为确保此次航行顺利,将每个细节都考虑周全了。起航之前,他就杀了一只公鸡来祭海神,拔了一簇鸡毛贴在前面的桅杆上,甲板上洒几滴鸡血,最后将一小杯酒洒向天空,表示做完了祭祀。有了这样的祭奉,这艘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可能是因为公鸡太瘦或是酒太差,或是酒并不是上等葡萄酒,总之任性的海神并不满意。天气晴朗的一天,船正在行驶中,突然间一阵狂风卷起,差一点把船刮翻了。发生这种事,连最敏锐的水手也无法预料。

当时是晚上8点左右,“三叶”号正准备退出海岬,因为在海岬以外海岸线延伸到了东北方,退回后,船可以顺风而行。这样,殷船长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在不到24小时内,船就可以抵达抚宁。

临近登陆时,金福想拿到那封信的心情更加迫切了,而小宋渴望上岸的心情更是达到了疯狂的程度。克雷格、弗莱想到的是,再过3天,他们担负的保护百岁寿险公司这位客户安全的重任就要完成了。6月30日午夜,这份保单就到期了,保险费没有延期续保,一切焦急都没有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