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福又要奔波(第2/3页)

克雷格和弗莱恳求金福再等一个小时,他们想去购买各类救生的器具,以防船只出事。他们的请求勉强得到了准许,于是他们赶快去买了一些旧式的救生带,尽力避免一切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他们还购买了波顿船长最新发明的漂浮救生服。金福的性命仍然值20万美元,所有的事都得预测到,而且一切都得准备好。

他们急急忙忙地准备之后,26日下午,大家一起上了“培塘”船,这是一条在小江小河上行驶的船,定期往返北河。

小船在航道的航标之间快速航行,双桨划起暗绿色的河水,船很快就过了城郊的高塔。河面狭窄,稍涨一点水,就会漫到灌溉农田的水渠中去。这条河在两个沙丘间流淌,穿过了一个个小村庄,沿途可以看见一些果园和树篱。

途经码头、黑寺窝、南汊、杨芬港等地,潮水依然可以波及至此。过不了多久就看见天津了。船到这里要停一下,因为得打开东桥闸门他们才能通过,也因为港口来往的船只很多,他们的汽船要从这些船中穿过去比较困难。船长从一些抛锚停泊的小舢板中间行驶过去,一点也不手忙脚乱。它驶过去时翻起了很大的波浪,使周围的小舢板随波漂动,造成一阵纷乱,船长也一点儿不感到懊悔。如果有位港口管理员在场的话,他看到这种现象一定会被吓得惊慌失措。

整个旅途中,克雷格和弗莱比以往更加警惕,从不离开顾客半步。现在的对手不是王哲人了,如果是他倒好一些,但偏偏是老孙,一位漏网“长毛”、亡命之徒。他们从未见过此人,因此他可能藏在旅客之中,随时采取谋杀行动。他们太谨慎了吗?他们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什么时候能让他们睡个觉或轻松快活一下呢?

小宋更是焦急烦躁,不过他的焦虑完全属于另一种情况。不知怎么回事,这次水路旅行使他感到头痛,而且汽艇离海港越近,他的脸色就变得越青。尽管河水流淌平静,他的鼻子却皱得老高,嘴巴收缩得很紧。

但不管怎么说,这只是狭窄海面上的小浪,小宋必须承受。浪虽不大,但船簸荡不定。

“怎么,你以前从未坐过海船吗?”克雷格问他。

“从来没有。”

“你不喜欢坐海船?”弗莱问。

“不喜欢。”

“乘船时你应该抬着头。”克雷格说。

“闭上嘴。”弗莱继续说。

这可怜的家伙好像生来就不会闭嘴,小宋用悲哀的眼光望望辽阔的水面,他立刻感到头昏眼花,想呕吐。他没有回答,只在船的中间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金福一行准备上船

河两岸的风景不断地变换,河流的右边明显比左边高得多,左岸低是因为浪涛拍岸冲打的原因。河岸以外是一望无际的高粱、玉米、小麦和粟谷,中国有几亿人口要吃要穿,不能留下一块荒地。大地上,水渠纵横交错,到处架着竹筒抽水机,把渠中的水抽上来,送到四面八方。黄泥小屋周围是一片片苹果园,看上去并不比诺曼底大平原逊色。沿岸还可以看到许多老渔翁赶着鸬鹚打渔。鸬鹚看见鱼就钻进水里,再冒出水面时,嘴里便叼着一条鱼。鸬鹚的脖子上带有一个环,以防它们把鱼吞下去。水鸭、乌鸦、喜鹊和麻雀,听到汽船的汽笛声后惊恐万状,在岸边那稀少的草丛里四处飞蹿。

尽管河岸两边异常寂静,但河面上很热闹,各种各样的船在江面上穿梭。有打仗用的大驳船,前面的炮台用帆布顶篷遮盖着,有的靠划动船身两旁的桨向前推进,有的靠用手摇动蹼轮前进;有收税用的大帆船,船上有两根桅杆,船头、船尾都装饰得像只奇特的动物,船头为动物的头,船尾为动物的尾;有大吨位的商船,装载着全国最丰富的产品,冒着近海台风袭击的危险,乘风破浪;有一些客船,或划桨,或拖着行驶,根据江上的风浪大小而定,这种船一般是给那些不慌不忙的人乘坐的;还有大游船,是供人兜风用的,由几只小船拖着前进。

除了那些大帆船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舢板,这种小舢板两头尖尖,体积很小,行驶起来相当快。妇女一般都划这种船,许多妇女还背着一个小孩。有时也看到有人划着大木排,这是满洲伐木工制作的,原料是从树林里砍伐来的原木,将它们拼在一起就像一个漂浮的小村庄,木排上面搭有茅棚,有的甚至还建有花坛。

江岸上的村民住得比较分散,从天津到塘沽港口大约有20多个村庄。河岸边瓦窑里吐出浓浓的白烟,螺旋上升,与汽艇放出的烟雾搅在一起,严重地污染了空气。夜幕降临,6月的黄昏会持续一段时间。很快,岸边出现了接二连三的白色沙丘,排列井然,消失在黄昏的暗光里,这些白色的沙丘是一块块盐碱,是从附近的盐碱盆地聚集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