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6/6页)

“30。”

他说他浪费了太多时间在不值得的胡闹上。他无法相信自己下个月就要满36了,他觉得过去的几年就像是一场失败的生命带妆彩排。他说他不知道玛雅和吉迪怎么能有时间做完那么多事的:事业、房子、孩子、朋友,还有旅行。有的时候,当他回到自己空空荡荡的公寓时,又饿又累,还有一大堆等待着他完成的工作。他会好奇如果屋里还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的话,他会怎么做。

“好吧,我说太多话了。”他起身,有一点摇晃地走向卫生间,“失陪一下。”

我看着他走远,然后转身再次用指尖触摸蜡烛的底部。这一次,蜡烛灭了,留下一节黑色烛芯的残骸,以及一缕正在慢慢消失的烟圈。在我身后,有人唱起阿巴合唱团的歌。我想着这顿在玛雅和吉迪家的晚餐,我进入那对双胞胎的房间时他们在看卡通片。我想着小兔兔和他的妈妈,还有我跟妈妈打的那通电话,还有她的梦。我再次为她的第六感而惊叹,午夜卷发的强盗——哈米的形象——在她的梦中来到她身边。我想到我祖母预言性的解释,她说我将来的新郎在悄悄地潜入我家。我意识到就像卡通片里小兔兔的妈妈总是能找到他并把他带回家一样:他打扮成一只小鸟,她就变成一片云;当他变成帆船,她就变成风。我妈妈也存在于这个夜晚的所有事物中:安息日蜡烛,黄昏时安息日炖牛肉的味道,甚至亚龙也不知不觉地成为我妈妈对我关爱的载体。耐心的、敏感的、善良的亚龙,送上爱来把我带回妈妈身边,把我带回家,让哈米远离我的世界。

亚龙回来了,他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准备好了吗,Bazi?”

“什么?!”

他把声音抬高,压过周围的喧闹声:“我问你是不是听够爵士了!”


(1) 一个以色列音乐电台的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