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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了五六年,阿新迟迟坐不上办公室,干脆辞了职跟人去做小生意。买卖不成,房子还没着落,小孩又要读幼儿园。家里的费用越来越紧张了。阿明大概是这时候想出来捡废品的。

从阿明的车棚望过去,斜对面有一间卫生房。半夜里酒鬼们喝得木知木觉,瞄不准,就往阿明门前扔过去了。早上一推门,总有些酒瓶酒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阿明就拿一只米袋,拣一些没碎的装起来。没多久,一只袋子竟然也能装满了。到了月末,酒瓶子拿到闵珠杂货店里去兑钱,余下的喊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来称一下,多少也能卖几个钱。

阿明似乎找到了好方法。阿明儿媳也觉得好,能赚一点是一点。于是白天空下来,阿明就在小区四周转转,在各个卫生房附近的角落里搜寻可乐瓶,顺便搜刮居民信箱里的小广告和废报纸。收废品的人跟阿明熟络了,就告诉她哪几个小区卫生不好,哪几条马路容易捡。阿明就走得更远,捡得更多。有时邮差前脚插进信箱的广告,后脚就被阿明收走了。有时顺手把人家忘拿的日报和水电信也收走了,恰好被看到,迎面一声斥,老太婆,做啥!

骂归骂,毕竟捡来的都是钱。车棚外面废纸一沓,米袋几只,叠得整整齐齐,都是阿明的宝贝。邻居见她天天在小区、在公园、在批发市场走来走去。甚至去菜场里买菜,也不忘提个袋子寻寻兜兜,几个好心的就上前关照她,阿明啊,不要太累了,自家身体要紧,钞票么,叫儿子儿媳去寻好了。

阿明笑笑,不要紧,跑来跑去么,就当锻炼身体,蛮好的。

人们渐渐在更多的地方看到阿明了,酷暑天有她,寒冬里也有她,邻居看不过,却也无奈,毕竟一家有一家的苦,不肯吃苦,全家人就要吃西北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