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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都没在这儿。我的意思是你人在这儿,但心不在这儿,明白吗?”米克说道,他正在一块钢上磨刀,快速平稳地磨了四五下。磨刀声刺穿了你。他俯身对着案板,开始把羊羔脖子周围的白色脂肪和厚厚的筋切掉。

“我的意思是,我他妈才不关心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根本不关心。有几天你来这儿,有几天你又不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每天都有小伙子们来这里找工作,我可以告诉你,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会天天来上班。”米克是一个好屠夫。他切得干净利落,刀刀飞快,一点肉都没有浪费。

“总之,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给我滚吧。听见没有?”

“听见了。”

“是吗?”

“我听见了,真的。”

“现在没有学徒这回事了。现在继续干吧。”他用刀子指着你在干的事。

你走进店铺,拿着一些被揉皱的旧报纸和一瓶蓝色的橱窗清洁剂。店里没有顾客。乔站在柜台后面,凝视着。他看到你时,眨了眨眼睛,开始重新排列陈列柜。你刚进去的时候,他没有和你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你;你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躲到后面去了。他在疏远你,这样,让你走人的时候,他会好过点。

只需要擦几次,玻璃柜台就能清洁干净。上面的污迹和指纹很少。你到外面去清扫小路。外面已经天黑了一会儿,当你回头看向店里时,发现乔和米克正并肩站着,双臂交叉。潮湿的地面让锯末变得黏糊糊的,你清扫外面要花的时间更长了,一直在路上挥动着扫帚。

穿过高峰时刻的车流,你看到有个人直直地站在那里,双手深深地插在雨衣里,是维拉。你没有挥手或点头,甚至忘了为自己的围裙和扫帚感到难为情。你的眼光穿过那些移动的汽车头灯,寻找着种种迹象,但她站在那里,羞涩地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向你挥舞。这让你感到了比幸福更美好的东西。她指着自己站着的地方,她会在那儿一直等你做完,之前你一直担心医生会打电话告诉她,现在这种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你回到店里时,那里对你而言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乔对你的失望变得不再重要。你匆匆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你知道他们看到了你的改变。

“玻璃擦干净了,外面也扫完了,乔。”你说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没事了。”他为你的大胆而瞪圆了眼睛。

“那好吧。”你说着,走进了后面的房间,将围裙换了下来,穿上了大衣。米克跟着你进来,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家。”你说着,没有看他。

“我都结婚十五年了,从来没有因为回家而这么兴奋过。”

“那你一定是回错了家。”你说道。

“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他说道,你转过身面对他,“你要去和那个漂亮妞儿逍遥快活,大伙儿都知道了,街上肯定有些坏家伙会打她的主意,你最好自己小心点。”

“自己小心点?”

“得了吧。一个那样漂亮的女人跟你在一起图什么啊?她在利用你,我不知道利用你什么,但她肯定在利用你完成某件事。现在你自己当心点,我见过类似的事,一个小伙子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前程,最后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是说,我见过类似的事。”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

维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一只翅膀被钉住的蝴蝶。你快步穿过马路走向她。她吻了你的唇,她的嘴唇冰凉。她挽住你的手,你们开始沿着马路散步。

“我意识到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门了,我想散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她的声音很愉悦,你那时才明白等待对人们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等待,而是两个人互相等待。

“工作怎么样,亲爱的?”她用一种戏谑而老派的方式问道,你和父亲看过太多的黑白电影,刚好让你懂得怎么回答。

“很好,亲爱的,非常好。”你说。

“我今天烤了馅饼,亲爱的,我真希望你喜欢。”

“那太好了,亲爱的。我知道我肯定会喜欢的。”

她的鞋跟撞击潮湿的小路发出轻轻响声,不时地从她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水味道,抑或是肥皂的味道,你不确定,但它不时轻轻地一浪一浪扑鼻而来。她挽着你手臂的时间越长,你越是能感觉到她身体散发的热量,也许她也可以感觉到你的。

你转过了街角,就在这时,你明显认出了母亲的身影。她挤出斯帕商店的大门,手上提着四个甚或更多的塑料袋,这让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蹒跚学步的孩子。当她抬头看见你时,差点跌倒。她在你和维拉之间扫视。维拉并没有告诉你她是否注意到了,但你可以肯定,片刻之间你感觉她把你挽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