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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而你就站在她的对面,双手空空荡荡,向屋内伸展着。

你能看到她胸口起伏着,你跪在她身边,耳朵贴在她的嘴边,直到感受到她的呼吸。你跑到客厅,拿起几个枕头,然后匆忙跑回她身边,小心地将她的头从地板上挪到枕头上。

“维拉,”你在她耳边低语。“维拉。”你又叫了一次。你沿着她的脖子向下看,她的锁骨裸露在外,洁白的肌肤紧紧地绷在上面。

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问你是哪种紧急情况,听到你犹豫,她帮你提出了建议:“报警还是救护车?”

“救护车。”你说道,接着又补充道,“拜托了。”

在你讲清地址挂断电话后,你从走廊跑回来,跑下三级台阶来到厨房,站在维拉的身边,不确定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的呼吸很浅,当你把手放到她的肌肤上时,你感到有些发黏,有些冰凉。她快死了。这种令人心惊的事情从未发生在你身上。但是她试着去死,她随时都可能成功。她的呼吸可能就这么停止了。那样,你的手可能就搭在了一具尸体的额头上。

在石板地面上有一些飞溅的血液,肯定有一块玻璃碎渣刺进了她的身体,但是你不知道她具体伤在哪里。你突然感到很难受,眼泪从脸颊上流淌下来。你吓了一跳,开始用指尖搓揉脸颊,检查着眼泪的痕迹。尽管你的皮肤已经清楚感觉到泪水,尽管你曾发誓,你对一切都不会动感情。

就在那时,你听到了门铃响。你迅速地跑去开门。你甚至比他们还着急。随后,就一小会儿的时间,他们就将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地上抬起来,放上担架。其中一个人将桌上的空瓶子包起来。在用绷带固定她的同时,他们问了你一些问题,比如她对什么过敏、她的血型是什么,以及她的病史。

“我不知道。”你说道。你说了太多次不知道,最后能回答的只有“她叫维拉”。

“是的。”其中一个人说道,“我在瓶子上面看到了。”那之后他一定很同情你,在坐上驾驶座之前,他微微一笑说道:“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几个邻居走出来站在他们的屋前台阶上,看着这一切,蓝色的灯光扫过他们的脸庞。然后,救护车驶向顿劳费尔。维拉的前门大开着,你走上台阶,把它从身后关上。

走到厨房,你把玻璃碴扫起来,把枕头放回客厅。你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把碗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发现里面还有几片彩色的药片。你在想它们是否是什么证据,但你还是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不管怎样,你洗干净了碗,放好沥干。

厨房的桌子已经没有了光泽,经过这么多年,有些凹痕都变黑了。你发现自己的指甲在其中一个凹痕里进进出出,留下了痕迹。维拉掉落在桌子上的烟烧焦了它周围的区域,只有用砂纸和一下午的努力才能让桌子恢复原样。

维拉坐过的地方摊开着一本书,她肯定是从那一小堆书里将它抽出来的,边抽烟边读,等着药效发作。它之前是被放在书堆的最上面吗?还是这是她脑海中想的文字,她的遗言?

你确保所有的灯都关上了,然后带上了后门,但并没有上锁。你把墙收拾干净,拿着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