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返巴黎(第3/10页)

希利还和原来一样勤奋地工作。他给艾玛·瑟斯比,美国的一位音乐会歌手画了全身像。瑟斯比在大西洋两岸都很有名,画像上她手里拿着乐谱,穿着漂亮的丝绸花边礼服。1879年,托马斯·戈尔德·阿博顿同父异母的弟弟南森·阿博顿,法国计划修建巴拿马运河的美国支持者之一,把这个工程著名的领袖人物费尔南德·德·雷赛——“苏伊士运河英雄”带到了希利的工作室画像。“这将是一幅历史画作。”希利在他的日记中写道,这天他画了一幅德·雷赛指着地图上运河位置的速写。

在绘制佣金画的空隙,他画了自画像,也给路易莎画了一幅肖像。后来,他又画了一幅路易莎和女儿伊迪丝坐在公园里的画像,画上伊迪丝在编织,路易莎在大声读书。希利也喜欢一边工作一边听路易莎读狄更斯、巴尔扎克或乔治·桑。如果她不在或由于什么原因不能朗读,他就会郁闷。伊迪丝在日记中写道:“我每天早晨去给父亲朗读……但……这不是母亲在朗读,他看上去很忧郁。”

希利对他的工作和家里发生的变化很满意。一个女儿,玛丽,要和一位法国作家兼教授夏尔·比格结婚了;另一个女儿,选择去做修女,在贡弗朗·圣·奥诺里娜的大殿发了誓;儿子乔治决定在法国学建筑,不回美国的大学了。对于希利来说,巴黎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他对那些“刻苦学习”的美国年轻艺术家慷慨而热情,给他们以鼓励,就像他曾得到的那样。

玛丽·卡萨特也受到了芝加哥大火的沉重打击,尽管她的损失和希利的损失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这也让她回到了巴黎。

像亨利·詹姆斯一样,她的童年很大一部分时光也是在巴黎度过的。她家庭富裕,喜欢旅行,据说7岁时就表现出了对艺术的兴趣。1866年,她21岁时,和费城另一位年轻的画家伊莱瑟·豪德曼一起旅行,返回欧洲学习和绘画,大部分时间在巴黎。她在巴黎进入了著名肖像画家夏尔·夏普林的画室。夏普林是为数不多的特别给女士开课的法国艺术大师。她在卢浮宫临摹经典,到附近的乡下去写生,一直很努力。伊莱瑟·豪德曼在一封给母亲的信中写道:

我想她有足够的天才和勤奋。人需要在巴黎的这种生活,人们学习那么刻苦,结果很好……美国人和法国人的区别在于前者为了钱努力,后者为了名,另外,这里的人们很懂得欣赏。

在韦利耶·勒·贝尔的一个工作室里,玛丽跟着乔治·希利的老朋友托马斯·库图尔学习。后来,1868年在巴黎,她的一幅画《曼陀林演奏者》被挂在了展室。这幅画清楚地显示了库图尔充满活力不拘一格的风格对她的影响。她以她的中间名玛丽·斯蒂文森参展。伊莱瑟·豪德曼解释说:“女孩不愿意抛头露面,这样更好些。”

对于玛丽来说,在法国的时光决定了她要成为职业画家,而不仅仅是人们所说的“会画画的女人”。在一封信中,她对这样一个熟人进行了评论,语言尖锐:“她只是业余的,你要知道,我们专业的看不起业余的……”

1870年夏天,普法战争爆发,她回到了费城的家。她坚持画画,但没有了那种创作出伟大艺术作品的感觉。她非常灰心,差点儿放弃。她想芝加哥也许是她的作品的一个好市场,就去调查,是和两个亲戚一起旅行去的。她赶上了芝加哥大火。她和同去的人都没有受到伤害,但她在珠宝店展出的两幅画被毁了。

她回到费城后决定改变自己的生活。“我多么急切地要开始工作,再一次看到好的画作时,我的手指发痒,眼睛发潮。”她给在费城的画友艾米莉·萨坦写信说。12月时,两个人出发去欧洲了。

她们发现巴黎寒凉刺骨,雾气弥漫。这距围城最后的战斗还不到一年,距“流血周”仅六个月。“市政厅看上去像罗马废墟……雾气太大,50英尺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艾米莉写道,“在卢浮宫我都很难看清那些画,光线太暗了。”

艾米莉和玛丽很快就继续旅行了。这次去了意大利的帕尔马,跟一位名叫卡罗·莱芒蒂的老师学习。他告诉玛丽:“别灰心,记住,你能做到想做的一切。”

第二年春天,艾米莉离开了在帕尔马的玛丽,去巴黎和家人团聚。在出城远足时,他们路过一个地方曾是法军和德军的战场,他们被告知,死人被埋在了八个大坑里,空气里还弥漫着腐臭。

在帕尔马,玛丽还在努力着,集中精力研究科雷乔的绘画,并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开始受到了关注。1872年巴黎的春天,《加里格兰尼新巴黎指南》从《帕尔马报》上转载了一篇文章,是一位著名的意大利艺术评论家帕麦托·贝托利写的。他写了见到一位年轻的美国人对科雷乔的代表作《加冕》的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