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5页)

“什么也不是。”

·‘你呢?”

“我?我……是一个男人。”

“上帝万岁!”

阿季卢尔福骑着马在前面走,古尔杜鲁在后面相随。路上跑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头发散乱,衣衫撕破,双膝跪倒在他们面前。阿季卢尔福停住马。“救命呀,高贵的骑士,”她哀哀求告,“在五百步之外有群恶熊围困住我的女主人的城堡,她是高贵的寡妇普丽希拉。在城堡里住的只是几个柔弱无力的妇女。谁都进不去也出不来了。我是让人用绳子从城墙的垛口里吊下来的,上帝显灵,让我从那些猛兽的爪子下逃出来了。骑士呀,请快来解救我们吧。”

“我的宝剑随时替寡妇和弱小者效劳。”阿季卢尔福说,“古尔杜鲁,你把这年轻女子扶上马,让她带领我们去她的女主人家的城堡。”

他们沿着一条山间小路走去。马夫走在前头,但他根本不看路;被他用双手搂住的年轻女子的胸脯上尽是撕破的衣衫碎片,露出粉红的肌肤,古尔杜鲁为之心荡神驰。

那女子掉头去看阿季卢尔福。“你的主人举止多么高贵!”她说道。

“晤,晤。”古尔杜鲁答应着,将一只手伸进那温暖的胸脯里。

“他的言语和举动都是这样稳重而高贵……”那女子说着,用眼睛不停地打量阿季卢尔福。

“晤。”古尔杜鲁用两只手动作起来,把缓绳套到了手腕上,他弄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同时生得这么结实而又这么柔软。

“他的声音,”她说,“清脆,像金属一样……”

从古尔杜鲁的嘴里只是发出一些含糊的哼哼卿卿的声音,因为他把嘴也伸进了女人的脖颈与肩肿里,陶醉于温馨之中。

“真不知道我的女主人被他解救之后将是多么幸运……啊,我真嫉妒她……你可说话呀。我们走偏了路啦!怎么啦,马夫,你的魂儿飞走了?”

在小路的一个拐弯处,一位隐士伸出乞食的碗。阿季卢尔福每遇乞丐总是固定不变地给三个小钱,他停住马,从钱袋里掏钱。

“谢谢您,骑士。”隐士一边说着将钱袋装进衣兜里,他做手势要他弯下腰,以便凑近他的耳朵说话,“作为对您的报答,我这就告诉您:小心寡妇普丽希拉!那些狗熊是一个花招,是她自己豢养的,为的是引诱从大路上经过的最勇敢的骑士们去解救,把他们招引进城堡,去满足她那永不厌足的淫欲。”

“事情定如您之所言,兄弟。”阿季卢尔福回答,“但是,身为一名骑士,我不理睬一位妇女眼泪汪汪的求救是不礼貌的。”

“您不害怕那纵欲的邪火吗?”

阿季卢尔福有些语塞:“但是,先看看吧……”

‘您知道一位骑士在这城堡里住一夜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吗?”

“什么?”

“就像您面前的我。我也曾经是骑士,我也曾经从狗熊的围困中救出普丽希拉,而现在我落得这样的下场。”真可怜,他骨瘦如柴。

“我将珍惜您的经验,兄弟,但是我会经受住考验。”阿季卢尔福扬鞭向前行,赶上了古尔杜鲁和那位女仆。

“我真不明白这些隐士总是嚼什么舌头,”那个姑娘对骑士说,“无论在哪种教徒和不信教的人当中都没有这么多的闲言碎语和造谣中伤。”

“这附近有很多隐士吗?”

“挤满了。不断有新的来。”

“我不会变成他们那样。”阿季卢尔福说道,“我们快走吧。”

“我害怕听见熊吼叫,”女仆尖声叫道,“我害怕!你们让我下去。躲在这篱笆后面吧。”

阿季卢尔福冲进那块矗立着城堡的平地。四周全是黑压压一片狗熊。它们看见马和骑士,就毗牙咧嘴,一层一层地聚拢过来,挡住去路。阿季卢尔福抡起长矛就刺。有的熊被刺死,有的被击昏,有的被扎伤。古尔杜鲁骑着马赶来用梭嫖助战。在十分钟之内,那些还没有像许多块地毯似的躺倒的熊就退人树林深处,躲藏起来。

城堡的大门敞开了。“高贵的骑士,我的款待能报偿我欠下的您的恩情吗?”普丽希拉被一群妇女和女仆们簇拥着出现在门口。(在她们之中有带领他们至此的那位年轻女子,身上穿的不再是原来那套破烂衣服,而是一件干净、漂亮的罩衫,不知她如何早已进了家门。)

阿季卢尔福由古尔杜鲁跟随着进人城堡。寡妇普丽希拉生得既不高大也不丰腴,但是浓妆艳抹,不宽的胸脯袒露得相当多,黑眼睛烙烟发亮,总的说来,是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她站在那里,面对着阿季卢尔福的白色销甲,喜形于色。骑士做出矜持的姿态,但他是胆怯的。

“圭尔迪韦尔尼家族的阿季卢尔福·埃莫·贝尔特朗迪诺骑士,”普丽希拉说,“我已经知道了您的姓名,我很清楚您是什么人和不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