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3/9页)

以后有更多关于沙比·塞亚基斯的故事。第二年夏天,也就是一九四一年,我们更加经常东奔西跑四处游荡,并且开始学习诗歌和戏剧,也一起沿途免费搭便车旅行,我们的友谊更加牢固。

这时,一些老朋友,拉多兄弟,提议开车送我去纽约上学,因为他们正打算去观看在“弗拉兴草地”举行的世贸会,可以顺便把我带上,我能分担一些汽油费,而且不用乘公共汽车了。那个谁也来了,坐在一九三五年生产的双门厢式小轿车的折叠加座上,头发随风飘拂,嘴里唱着:“啊,我们来到纽约啦!”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爸埃米尔。折叠加座里老爸和行李加起来有三百五十磅重,再加上我,一路上,汽车晃晃悠悠转东转西,我猜这可能是因为车子后面的重量放置不当,一路前往曼哈顿一百一十六街哥伦比亚校园,我和老爸提着我的行李,走进了我的宿舍,哈特利楼。

当想到要上大学了,你会怎样浮想联翩!可是,来到大学校园,我们站在这种令人生厌的俯瞰着阿姆斯特丹大街的房间里,一张木质书桌、一张床、几把椅子,四壁空空毫无装饰,突然一只大蟑螂急匆匆逃走。更令人感到沮丧的是,散步时遇见头戴蓝色无檐帽、鼻架一副近视眼镜的小个子男生宣称,这一学年他将是我的室友,而且是“Wi Delta Woowoo兄弟会 [7] ”立誓入会的会员,他戴蓝色无檐帽原因就在于此。“当他们拼命争取你时,你也会被迫戴一顶的。”不过,我已经在想办法换房间了,理由是那只蟑螂,还有我以后看见的其他蟑螂,更大的蟑螂。

随后,老爸和我外出去了城里,也去了世贸会、餐馆,和通常要去的那些地方,离开时,他像往常一样说:“现在好好学习,好好打球,注意教练和教授们对你的教诲,看看你是否能为你老爸争光,说不定你会成为一名全美最佳球员。”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战争还有一年爆发,英格兰已经受到闪电战的威胁。

我选择了橄榄球,而且似乎已经达到橄榄球顶峰的边缘,可那个时候,橄榄球对任何人都将无关紧要。

每当老爸跟我说再见时,他的眼中总是含着泪水,在后来的年月中他也仍是如此,他就如我妈常说的那样,“Un vrai Duluoz,ils font ainque braillez pi’s lamentez(真正的杜洛兹,他们所做的就是哭泣和悲痛)”。还有狂怒,上帝可以作证,正如之后当我老爸终于见到哥伦比亚大学的陆·利贝尔教练时,你会看到的那样。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发现那同样的老一套鬼把戏在作弄我,就像在洛厄尔高中时那样。在新生守卫队员中,有个名叫汉弗莱·惠勒的阻截队员很优秀,但动作缓慢,一个名叫朗斯特德特的进攻后卫,行动笨重缓慢,问题就出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真正有能力的队员,根本比不上霍勒斯·曼队那帮运动员。事实上,有个男生个子瘦小,动作缓慢,没有一点点特长。然而,他们让他而不是我先上场,后来我与他一交谈,才发现他是斯克兰顿 [8] 警察局局长的儿子。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游手好闲的球队。一年级球队的教练是罗尔夫·菲尼,他在哥伦比亚的球队历史上留下了印记,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后卫,一九三四年前后,他曾经在与海军球队比赛时,带球进攻,赢了那场球赛,创造了轰动新闻。他是个好人,我喜欢罗尔夫,不过他似乎一直在提醒我什么;每当大教练,著名的陆·利贝尔,身着他一百套做工讲究的套装中的一套从身边走过时,他甚至从来不看我一眼。

这件事的实质是,陆·利贝尔非常著名,因为在哥伦比亚当教练的第一年,他就用他自己在母校乔治敦大学设计的那一套训练方法,在“玫瑰杯”比赛中与斯坦福大学血战获胜。这场比赛绝对轰动,整个美国橄榄球界都为之一惊,没有人会忘却它,不过那是一九三四年,而现在是一九四年,自从那场球赛以后,他的球队没有取得过任何值得一提的成绩,直到一九五年仍无进一步建树。我认为是他在一九三四年选用的那帮球员使他保持了今日的地位·克利夫·蒙哥马利、阿尔·巴拉巴斯等,他那种疯狂的KT79打法让众人目瞪口呆,得花一年时间才能理解。这简直是……咳,反正我得记叙这件事,当我们说这件事时,你会理解的。

我此时与哥伦比亚新生球队一起出场,我发现自己将不会一开赛就上场。我得承认一件事:我得不到鼓励,就像在霍勒斯·曼队得不到乌姆普·梅休教练的鼓励那样,从心理上讲,这使我感到没精打采,比如,我踢悬空球的命中率下降了。我再也踢不出好球,他们不相信快速踢悬空球。我猜他们也不相信持球触地得分。我们在贝克体育场后面一个场地里训练。黄昏时刻,你可以看见哈莱姆河对岸纽约的灯火,在纽约市中心这确实有种特别的滋味,哈莱姆河上拖船来来往往,飞越哈莱姆河的一座桥上挤满了各种汽车,我不明白究竟为什么这么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