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尼卡·比达(第3/3页)

我们于八月六日进入别列斯捷奇科。走在我们师最前面的是新任师长的亚洲别什麦特和大红卡萨金。列夫卡,一个狐假虎威的奴仆,牵着师长的坐骑——一匹种马场的小母马。富有威慑力的绵延不绝的军乐声沿着别具一格而又贫困的大街小巷飞驰。一条条破败的胡同,由陈旧的摇摇欲坠的梁木组成的林子穿越整个小城。受到岁月侵蚀的市中心,令人回肠荡气的腐烂的气息朝我们扑来。走私犯和两面三刀者全躲在他们阴暗的广厦里。只有打钟人潘·柳多米尔斯基穿着绿色的常礼服,站在天主教堂旁边迎接我们。

我们过了河,进入小市民街区。我们快要到天主教教士家时,阿弗尼卡由街角拐了过来,赫然骑着一匹魁乎其伟的公马。

“向你们致敬。”他一边用嗄哑的声音说道,一边分开战士,走到队列中他自己的位子上。

马斯拉克眺望着平淡无奇的远处,没有回过身来,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马是从哪儿弄来的?”

“自个儿的。”阿弗尼卡回答说,随即卷了支烟,用舌头略略舔了几下烟纸,将其粘住。

哥萨克一个接一个驱马来到他跟前,向他问好。在他晒得焦黑的脸上,已看不到左眼,代之以大得出奇的丑陋的粉红色肿块。

第二天一早,阿弗尼卡便去逛大街。他在天主教堂内,砸碎了圣瓦伦廷的圣骨匣,还试着去弹奏管风琴。他身上穿着一件用宝蓝色毯子裁成的上衣,背部绣着百合花,在他那只淌泪的眼睛上,汗渍渍的额发梳得整整齐齐。

午饭后,他给马备上鞍,用步枪射击拉齐波尔斯基伯爵的城堡上钉死的窗户。哥萨克围着他站了半个圈……他们撩起马尾巴观看,抚摸马腿,数着马的牙口。

“是匹好马。”副连长奥尔洛夫说。

“马挺壮实。”八字胡皮岑科证实说。


  1. [57]即马斯利亚科夫,四师第一骑兵旅旅长,一个恶习难改的游击队员,很快就背叛了苏维埃政权。——原注​
  2. [58]突厥、蒙古、高加索等民族的一种紧身外衣,胸部和腰部紧贴身体,长及膝盖。​
  3. [59]一种后身打褶的立领男上衣。​
  4. [60]圣瓦伦廷(?-3世纪),基督教两位殉教者都名瓦伦廷。一个是罗马教会司铎兼医生,死于罗马皇帝苏狄乌二世迫害基督教时;另一个瓦伦廷是意大利境内特尔尼的主教,大概也是在罗马殉教的。他们原本也可能就是一人,经过讹传而成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