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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驱动贾斯汀的短腿往后退去。他手中还拿着那根一开始从贾斯汀的角度看无比厉害的树枝,但现在我意识到那只是一条可笑的小木棍。望远镜仍然挂在我的脖子上。我朝一个空空的野餐桌退去,不停地转头搜索,不知道我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从什么方向袭来。似乎没有人察觉那个黑人女孩倒地了,或者看见旅行车和蓝色跑车之间她的尸体。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她或是用了什么方法杀了她。贾斯汀瞥见她米黄色衬衫后背上的一个红点,但比弹孔小许多。我想起了无声手枪和其他古怪的玩意儿。这些东西我曾在电视上的晚间剧场里看过,但后来我让索尔先生把电视扔掉了,再也没买过。

操控女孩看来并不明智。现在她死了——或者说,我认为她死了,我可没兴趣让贾斯汀去接近她的尸体——贾斯汀又离家这么远。我离开停车场,朝栅栏移动。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转过身,开始朝我的方向走来。我转身面对他,举起树枝,像野兽一样咆哮。那个男人只是瞟了一眼我,然后就继续朝野餐亭走去。我让贾斯汀转身朝栅栏跑去,在公园远端角落里停下来,后背对着冰冷的铁栅栏。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黑人女孩的尸体。两个男人从停车场这一侧跳下大型摩托,朝我走来。

卡利和霍华德跑去车库取卡迪拉克。霍华德不得不下车去打开车库门。那里很黑。

欧德史密斯护士给了我一针,让我的心跳平静下来。诡异的光线照在床尾我母亲的被子上;这光线经库珀河的河面反射后映入贾斯汀的眼睛;在霍华德摸索着门闩的时候,这光线也透过车库蒙着污垢的窗玻璃照到他身上。

休厄尔小姐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厨房里的黑人男孩呻吟起来,莫名其妙地抱住自己的头。贾斯汀的视线模糊了又清晰,看见草地上出现更多的男人……同时控制这么多人真是太困难了,我头痛欲裂。我在床上坐起来,通过欧德史密斯护士的眼睛观察自己……哈特曼医生去哪儿了?

该死的尼娜!

我闭上眼睛——所有傀儡的眼睛,除了贾斯汀。没必要惊慌。贾斯汀太矮了,即使他找到了钥匙也不能开车。但我可以通过他操纵任何他可以看见的人,让他们开车带他回家。可是,我太累了。我的脑袋很痛。

卡利驾驶卡迪拉克倒车,撞开车库的门,差点儿撞倒霍华德,没等后者上车就沿着小巷开走了,后备厢和后挡风玻璃上还挂着腐朽的木头碎屑。

我来了,贾斯汀。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他们抓走了你,也有别人在这儿陪我。

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卡利走了。霍华德在车库里爬,试图站起来。尼娜的傀儡会不会正在穿过前门?翻过栅栏?

我集中精力操纵名叫马文的黑人男孩拿着斧子从后门廊来到前门外。他产生了抵抗。虽然只有一秒钟——也许不到一秒——但他抵抗了。我的调教太松懈了。他残留了太多的自我意识。

我强迫黑人男孩进入院子,经过喷泉。那里没有人。休厄尔小姐也加入进来,共同承担警戒任务。我将正在霍奇斯家客厅小憩的哈特曼医生唤醒,让他跑着来到我身边。欧德史密斯护士从橱柜中取出一把霰弹枪,把凳子拖到床边。卡利来到了米廷街,朝海军造船厂附近的斯普鲁尔大道上的出口驶去。霍华德站在后院警戒。

我感觉好多了。我又能掌控局面了。只有尼娜能让我产生这种恐慌。但现在恐慌结束了。如果有人威胁贾斯汀,我一定会让那家伙把自己钉在铁栅栏上。我会很乐意帮他挖出自己的眼睛……

贾斯汀不见了。

刚才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我留下他自我调教。一个六岁的男孩,背对着栅栏的河流,手中拿着木棍,对抗着全世界。

他不见了。完全没有感觉输入。我完全没有感到有人对他做了什么,既没有中弹,也没有挨刀。也许本来是有感觉的,但被霍华德的疼痛盖住了,或者受到了那个黑人男孩自我意识觉醒的影响,或者就是笨手笨脚的休厄尔害的。我不知道。

贾斯汀不见了。晚上谁来给我梳头呢?

或许尼娜没有杀他,只是绑架了他。但为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害死了她那个傻兮兮的黑鬼信使?尼娜会这么小气?

是的,她会。

卡利来到公园里,拖着沉重的脚步四处乱转,人人都盯着他。盯着我。

黑人女孩租来的车还停在那里,但车上没人。旅行车已经开走了。黑人女孩的尸体不见了。贾斯汀不见了。

我让卡利的前臂撑在铁栏杆上,俯瞰着下方四十英尺的河流。灰扑扑的河水波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