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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操控她的话,我就得体验她死时的所有痛苦。我决不允许她脱离我的掌控。我不允许她死。我还要用她干最后一件事。

引擎被点燃。自动变速器的挡位是驻车挡。为了调至行车挡,安妮必须把头从破损的方向盘中伸下去,用仅剩的门牙将金属变速杆拉到挡位上。她还拉起了手刹,这是她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我们用她的膝盖顶起并松开了手刹。

她的视野模糊了,最后一片漆黑。我用意志力强行恢复了视力。颚骨的碎骨残存在右眼中,但这没关系。她将紧握的右手挂在破损的方向盘上。

我睁开自己的眼睛。一个红点在我旁边的枯草上跳动,找到了我的胳膊,移到了我的脸上。那根朽木已经被射得千疮百孔。

我努力眨眼,仿佛这样就能挣脱那道红光一样。

德索托猛然加速,撞断了高处的栏杆,声音之大,即使在螺旋桨的轰鸣中也听得见。我抬起头,看见车头灯的两束光芒刺入夜空,然后向下扫去。1953年款德索托几乎笔直地从桥上坠落下去,我隐约瞟见了黑洞洞的变速器和承油盘。

飞行员十分优秀。他肯定是用眼角余光瞥见了头上的异动,几乎同时作出了反应。直升机的引擎尖叫起来,机身前倾,尽管下面就是宽阔的河面。只有一条螺旋桨的顶端碰到了掉落的轿车。

但这就够了。

那道红光从我眼中消失了。扭曲变形的金属发出痛苦的尖叫。直升机似乎将来自螺旋桨的所有能量都转移到了机身上。细长的舱体反时针旋转了一次,三次,五次,然后重重地撞在铁路桥的石拱门上。

没有火。没有爆炸。钢铁、有机玻璃和铝组成的残骸无声无息地落入六十英尺下的河中,水花四溅。而三秒钟之前,在不到十英尺之外的地方,德索托已经没入水下。

水流汹涌。诡异的是,直升机的探照灯竟然继续亮了几秒。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见那死亡的机器越沉越深,被水流裹挟着往下游而去。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超乎想象。不久探照灯就灭了,黑水像肮脏的裹尸布一样,将一切覆盖起来。

一分钟后,我坐直了身。半个小时后,我努力站起来。万籁俱寂,只听得见水流的潺潺声,以及远方看不见的高速公路那不变的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我把睡袍上的小树枝和尘土掸掉,紧了紧睡衣带子,开始沿着小路缓缓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