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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摇头,一言不发。

科尔本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飞机残骸中没有发现可以确定威利身份的东西。当然,我们找到了部分可识别的物品。大部分乘客都还没打捞上来。已经从沼泽中拖出的尸体都支离破碎,很难立刻辨认。爆炸非常强烈。沼泽恶劣的条件妨碍了搜寻,令调查者举步维艰。”

“是哪个老婆娘干的?”哈罗德问。

“我们不确定。”科尔本说,“不过,威利的朋友福勒夫人是上周唯一的幸存者。按逻辑推断,她应该就是嫌疑人。”

“威利死得真他妈窝囊。”哈罗德自言自语道。

“死没死还两说呢。”巴伦特说。

“什么?”哈罗德靠到椅背上,双腿打直,鞋跟在橡木地板上留下黑色的印记,“你是说,他不在飞机上?”

“票务代理记得威利和他的两个傀儡上了飞机。”科尔本说,“威利同那个黑人傀儡发生了争吵。”

“詹森·鲁哈。”哈罗德说,“那个没脑子的蠢蛋。”

巴伦特说:“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们一直留在飞机上。舱门关闭之前,票务代理离开了登机区域几分钟。”

“但同样没有证据表明威利不在飞机上。”哈罗德说。

科尔本将文件夹放在一边,“是的。不过,在找到波登先生的尸体之前,我们都不能贸然判定他已经被……呃……消除了。”

“被消除了。”哈罗德重复道。

巴伦特起身来到窗边,将挂在白色百叶窗上的窗帘拉开。他的皮肤如同瓷器般光滑。“哈罗德先生,威利·冯·伯夏特有没有可能知道岛俱乐部?”

哈罗德猛地仰头,仿佛挨了一记耳光。“不知道。绝对不知道。”

“你确定?”

“确定。”

“你从未提过?有没有间接说起过?”

“我他妈为什么要那么做?没有,威利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定?”

“威利是个老头儿,巴伦特。真的很老了。他差不多快疯了,因为他无法再操控他人,特别是操控他人杀人。我是说杀人,科尔本。不是消除他人,不是取消他人的生存权,不是带着极端偏见终结他人,不是任何该死的婉转表达。威利通过杀人保持年轻,而他现在做不到了,所以这个可怜的老家伙蔫儿了,就像被太阳晒干的李子。如果他知道你们该死的岛俱乐部,就算爬他也会爬到这儿来,乞求你们让他加入。”

“这也是你的岛俱乐部,哈罗德。”巴伦特说。

“说是这么说,但我从未参加过你们的活动,所以我总以为自己是外人。”哈罗德说。

“明年入夏后的第二个星期,你会收到邀请。第一个星期的活动……呃……你没必要参加吧?”

“也许没有。但我想同权贵们聊聊天。”

巴伦特大笑,其他几人也跟着笑了。

“上帝啊,哈罗德,”萨特说,“你难道在浮华城还没见够权贵吗?”

“考虑到你的偏好和我们的客人名单,你第一星期来难道不会不自在么?”特拉斯科说。

哈罗德转头看着特拉斯科。哈罗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要跟我装傻充愣。”他语速极缓,每说一个字就像一枚子弹被推入枪膛。

“我们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哈罗德先生。”巴伦特说,声音平稳,英国腔听上去明显了许多,“你今年或许就能遂了心愿。你知道今年六月谁会来岛上吗?”

哈罗德耸耸肩,将视线从特拉斯科身上挪开。“我想还是那帮渴望夏令营的男孩子吧。亨利·基辛格【53】会再次出现。也许还会有一位前总统。”

“两位前总统。”巴伦特微笑道,“以及联邦德国总理。但他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届总统。”

“下一届总统?上帝啊,你们不是刚把总统扶上位吗?”

“是的,但他老了。”特拉斯科说,其他人都笑了,仿佛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笑话。

“我是说真的。”巴伦特说,“今年你就可以遂愿,哈罗德先生。等你帮我们收拾了查尔斯顿的残局,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加入俱乐部,成为我们的一员。”

“怎么收拾?”

“首先,帮我们确定威廉·D. 波登,也就是威廉·冯·伯夏特已经死了。我们将继续自己的调查。也许很快就能发现他的尸体。而你要帮我们消除其他可能的隐患。”

“没问题。还有呢?”

“其次,在波登先生的男宠像秃鹫一样瓜分他家之前,再次彻底搜查他家,确保他绝对没有留下任何可能让大家出丑的东西。”

“我今晚就飞回去。”哈罗德说,“我明天早上就回到威利家。”

“很好。最后,我们需要你协助我们处理查尔斯顿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