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华纳德(第54/62页)

“但是这的确很糟糕,盖尔。”

“我想你嫁的就是《纽约旗帜报》的出版商。”

“我想你不喜欢这么想。”

“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跟你没关系,别想让我改变《纽约旗帜报》或者拿它当祭品。我不会为地球上的任何人这么做。”

她放声大笑:“我没问这个,盖尔。”

他没有对她回之以笑。

在旗帜大楼他的办公室里,他带着崭新的活力、兴高采烈的动力工作着,这使在他最野心勃勃时便已认识他的下属感到惊奇。必要的时候,他整夜留在办公室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做了。他的方法和策略都没有丝毫改变。爱尔瓦·斯卡瑞特满意地看着他。“我们误解了他,埃斯沃斯,”斯卡瑞特对他持久的伙伴说,“还是同样的老盖尔,上帝保佑他,比以前更好了。”“我亲爱的爱尔瓦,”托黑说,“什么都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会那么快。”“但是他很幸福。难道你没有看出他很幸福吗?”“幸福也许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最危险的事情。我就做一次慈善家,我这么说是为了他好。”

萨里·布伦特决定智取她的老板。萨里·布伦特是《纽约旗帜报》最自豪的财产之一,一个坚决果断的中年妇女,打扮得像二十一世纪的模特,写作风格却像个女仆。在《纽约旗帜报》的读者中间,她有大量的追随者。她的受欢迎程度使她过度自信。

萨里·布伦特决定对盖尔·华纳德夫人做一个新闻报道。这正是她要报道的新闻类型,但一直都被浪费了。她获准去了华纳德的顶楼公寓,用的正是华纳德优秀员工学过的策略:如何进入不许进入的地方。她用了惯常的戏剧性进入方式,穿了一件肩膀上饰有太阳花的黑裙子——她一直用这个装饰,以致变成了她个人的商标——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多米尼克说:“华纳德夫人,我来这儿帮你欺瞒你的丈夫!”

然后,她为自己的顽皮眨了眨眼,解释说:“我们亲爱的华纳德先生对你不公平,亲爱的,他因为我不能理解的某一原因,剥夺了你合法的声誉。但是我们要治治他,你和我。两个女人到一起的时候,一个男人会做什么?他只是不知道你是一个多好的新闻题材。所以,给我你的故事,我要写它,它会非常好——以至于除了选择刊登,他别无办法。”

多米尼克正独自一人在家,她用萨里·布伦特从没见过的方式微笑着,所以萨里通常遵奉的思维没有起到合适的作用。多米尼克告诉了萨里自己的故事。她给了萨里梦寐以求的那种故事。

“是的,当然,我为他做早饭,”多米尼克说,“汉堡和鸡蛋是他最爱吃的,就是普通的汉堡和鸡蛋……噢,是的,布伦特小姐,我很幸福,早晨睁开眼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世界上有无数魅力无穷的佳丽可让伟大的盖尔·华纳德选择,但是普普通通的我却变成了他的太太。你明白,多年来,我一直爱着他。他对我来说,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可望而不即的梦。现在,美梦成真了……布伦特小姐,请把这个消息从我这儿带给美国妇女:耐心总是会得到回报,浪漫的爱情就在耐心的周围。我想这是一个美好的想法,也许会对其他女孩有益——就像它曾经帮助过我一样……是的,我全部的生活就是让盖尔幸福,分享他的快乐,分担他的忧愁,做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

爱尔瓦·斯卡瑞特读了这篇新闻报道,非常喜欢它,以至于失去了所有的谨慎。“赶快刊登,爱尔瓦,”萨里·布伦特催他,“让人赶快拿出校样,放到他的桌子上,他会同意的。不同意才怪呢。”那天晚上,萨里·布伦特被解雇了。她薪酬很高的合同被付款解除了——还有三年多才到期——她被告知,不管为了什么目的,永远不要再跨进旗帜大楼。

斯卡瑞特惊慌地抗议说:“盖尔,你不能解雇萨里!那是萨里啊!”

“在我的报纸,如果我不能解雇任何我想解雇的人,我就该关了它,炸掉这幢可恶的建筑。”华纳德平静地说。

“但是她的读者!我们将会失去她的读者!”

“什么读者,见鬼去吧。”

那天晚上,在餐桌旁,华纳德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纸——那篇报道的校稿——没说一句话,扔到了桌子对面的多米尼克脸上。它打到了她的脸颊,又掉到了地上。她拾起来,打开,看完上面的内容,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