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沃斯·托黑(第74/99页)
美国建筑师行会发表了一份庄严的声明,谴责斯考德神庙是对精神和艺术的欺骗。美国建筑家委员会、作家委员会、艺术家委员会也发表了类似的声明。这些声明都少了点装腔作势的威严,多了些行业特色。没有人听说过这些委员会。但是,他们是委员会。他们的声音有分量。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说:“你知道吗?美国建筑家委员会曾说过这个神庙是建筑垃圾。”他的语调仿佛与艺术世界相当熟稔。另一个人不想说他没听说过这样一个团体,但是会回答说:“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说的,你也料到了吗?”
霍普顿·斯考德收到了很多同情信。他开始感到很高兴。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过。他想,埃斯沃斯是正确的。他的伙伴在原谅他。埃斯沃斯总是正确的。
过了一段时间,一些高品位的报纸便不再刊登此事。但是《纽约旗帜报》一直在做。这让《纽约旗帜报》受益匪浅。盖尔·华纳德不在市里,他正在印度洋上开着他的游艇冲浪呢。爱尔瓦·斯卡瑞特一直参与这场运动,并且已经得心应手。斯卡瑞特不需要埃斯沃斯·托黑的任何建议,完全可以自己应付。
他写了一篇关于文明衰落的文章,对缺乏单纯的信仰表示悲痛。他出资在高中生中间发起了一次关于“我为什么去教堂”的论文比赛。他写了一系列关于“我们孩童时代的教堂”的插图文章。他还提供了不同年代宗教建筑的照片——狮身人面像、怪兽饰、图腾柱——突出了多米尼克雕像的照片,并附有极为愤慨的说明文字,但是略去了模特的名字。他提供了洛克的漫画,把洛克比作一个披着熊皮拿着棍棒的野蛮人。他写了很多隽词妙语,讲述不能通天的巴别塔和鼓动蜡翅膀的伊卡洛斯。
埃斯沃斯·托黑坐下来,观察着。他提出了两点小小的建议:他在《纽约旗帜报》的资料库里找到了洛克在恩瑞特公寓开业仪式上的照片——那是一个男人神情兴奋的瞬间。他把它印在《纽约旗帜报》上,标题为:“你快乐吗,超人先生?”等待审判开始的同时,他让斯考德把神庙向公众开放。神庙吸引了很多人,他们在多米尼克雕像的底座上留下了淫秽的图画和题字。
有少数一些人来了,看了,无声景仰这座建筑,但他们是那种不会加入公开讨论的人。奥斯顿·海勒写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文章为洛克和神庙辩护。但他不是建筑和宗教方面的权威,文章在风浪中被淹没了。
霍华德·洛克什么也没做。
他被要求发表声明,他在办公室接待了很多的记者。他发表了讲话,但没有生气。他说:“关于这座建筑,我对任何人都无可奉告。如果我准备一些苛刻的话去塞满别人的脑子,对他们对我都是一种伤害。但是你们来到这里,我很高兴,我确实想说些事情。我想请每一位对这个感兴趣的人都去看看这座建筑,去看看,然后使用自己的思想去说——如果他想说的话。”
《纽约旗帜报》刊印如下:“洛克先生似乎是位新闻制造者。他以一种自以为是的高傲态度接待了记者,声明说公众是一锅大杂烩。他没有选择发言,但是他似乎清楚地意识到那种态度的广告效应。他还说,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有尽可能多的人去参观这座建筑。”
洛克拒绝雇用律师代表他上法庭。他不顾奥斯顿·海勒如何愤怒地抗议,说他会为自己辩护,并拒绝解释他要如何辩护。
“奥斯顿,我很愿意遵守一些规则。我愿意穿每个人都穿的衣服,吃同样的食物,搭乘同样的地铁。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以他们的方式去做——这就是其中之一。”
“你了解法庭和法律吗?他会赢的。”
“赢什么?”
“他的案子。”
“这个案子很重要吗?我没有办法阻止他改建那座建筑。他是那里的主人。他能毁掉这座建筑或者将它改建成一个胶水工厂。无论我赢还是输,他都能做。”
“但是他会用你的钱去干。”
“是的。他会用我的钱。”
斯蒂文·马勒瑞没有对任何事情进行评价。但是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洛克第一次看见他的那晚一样。
“斯蒂文,说说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一天晚上洛克对他说。
“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马勒瑞冷漠地回答,“我告诉过你,我认为他们不会让你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