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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并不是她的本意。薇薇安不安地想,但是迈克会不会这么想呢?如果在他心里,她表现得好像不相信他,他把一片真心捧出来,她却不把他当回事。的确,他看上去没有这么想。但是,没准他回去后会把事情翻来覆去想一想,就像她此刻正在做的一样,他没准真的就那么认为了。她思来想去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者传个小纸条,解释一下她真正的意图——如果她能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的话,就应该这么做。但是就在当前,她自己真的明白自己的感情吗?有时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你向着你认为正确的方向前行,然后,你不知道他人会不会误解你,猜度出那些你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深意。无论什么事情,怎样才能够真正知道怎么做才算是做这件事最好的办法,以及何时才是最恰当的时机呢?

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拉布顿夫人走了进来。一看到她,薇薇安一下子就忘记了她其实已经19岁了,已经是个大人,能为自己做决定了。她伸出双臂。“哎呀,妈妈啊,”她说,“我整个人都快糊涂了。”

对餐饮部人员的体检进行得很顺利。在一排诊室的第一间,哈维·钱德勒刚结束了对一名男厨师的检查。“好了,”他说,“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起初,他不知道堂堂一个内科主任亲自去查体,是不是有点有失身份。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去。他的态度就如同他的部队受到了迎头痛击,而作为指挥官,他就应该自觉冲到最前线去。

其实,钱德勒医生对于此时此刻由欧唐奈医生和皮尔逊医生调控全局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当然,欧唐奈是医院董事会董事长,理应关注医院整体的繁荣安定。话是那么说,但是钱德勒想,他不过是个外科工匠罢了,而伤寒本来就是内科的疾病。

从某种意义上说,危机当前,内科主任觉得自己被篡夺了一个做男主角的好机会。在内心的更深处,有时候钱德勒医生觉得自己理当被委以大任,但是拯救世界的机会总是不来。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他却被压了下去,虽然他不算是个跑龙套的,但是最多也就是配角。尽管他不得不说,目前为止欧唐奈和皮尔逊的工作看上去进展得非常顺利,最起码,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遏制伤寒的暴发。钱德勒皱了皱眉头,他告诉已经穿好衣服的厨师,“记得一定要特别注意卫生。在厨房工作的时候,操作时一定要保证绝对干净。”

“好的,医生。”

当那个男人走出去的时候,肯特·欧唐奈进来了。“你好,”他说,“怎么样了?”

钱德勒的第一反应是气鼓鼓地顶回去,可是,他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在钱德勒看来,欧唐奈除了有点小瑕疵——这个人有时有点过于民主了,其实他在董事会里是个好领导,的确比前一任好太多。所以,他平息怒气,答道:“我前些时候就忘了计数,估计快要查完了。但是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那些伤寒病人有什么新情况吗?”欧唐奈问:“还有那四个疑诊病例呢?”

“现在改成四例确诊了,”钱德勒说,“排除了两个疑诊病人。”

“有情况危重的吗?”

“我看没有。幸亏我们有抗生素!要是15年前,我们的麻烦会比眼前的大多了。”

“是的,我也觉得。”欧唐奈知道用不着去询问隔离的情况。钱德勒虽然很喜欢摆一摆领导的架子,但是在临床方面还是非常值得信赖的。

“病人里边有两个是女护士,”钱德勒说,“一个是精神科的,一个是泌尿科的。另外两个是男的—— 一个是发电室的电工,一个是档案室的文员。”

“病人分散在医院的各个部门。”欧唐奈若有所思地说。

“没错!除了在医院就餐之外,他们没有共同点。四个人都在医院餐厅吃饭。从这里着手,我觉得我们走的路子是对的。”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欧唐奈说,“你科室外面还有两个人在等着,有些医生的科室外面排的队更长一些,我们再调配一下。”

“很好,”钱德勒说,“那我就接着检查,直到我们弄清楚为止。不管要花多长时间,没什么能拦住我们的脚步。”他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更直了。钱德勒的语气斩钉截铁,他感到自己有种豪迈不减当年的气概。

“说的对,”欧唐奈说,“那你继续忙。”

欧唐奈的反应是那么云淡风轻,内科主任的内心有点儿受伤。语气一僵,他说道:“麻烦让护士把下一个检查者带进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

欧唐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一个在厨房工作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