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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韦恩研究着棋局,考虑了自己的形势后说,“我对奥登·布朗,还有你们的外科主任说,我愿意给医院扩建捐25万美元。”说着他把自己的“马”跳到对方的“马”旁边。

这回停了很长时间。最后老病理科医生拿起“象”扑到对面吃了对方的一个“兵”。他小声说了一声:“将!”然后说:“那是不少钱啊。”

“我提了一个附加条件。”现在思韦恩已处于守势了,把他的“王”向右移了一步。“这笔钱只有在放手让你主管你的病理科,愿意干多久就干多久的前提下,才能捐出来。”

这回乔·皮尔逊没走棋。他眼睛望着对面上方的一片黑暗,似乎陷入沉思。然后,他简单说了一句:“我很感动。”他把视线转回棋盘上,过了一会儿,他把他的“马”跳了一步直逼对方束手束脚的“王”。

尤斯塔斯·思韦恩仔细地看着这一着棋。他在走下一步以前先拿起了白兰地酒瓶,先给皮尔逊满上,然后又倒满了自己的杯子,然后放下瓶子说:“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大概一直都是如此,除非有时候老家伙手里还有点权……而且懂得怎么用。”说完以后,他眼睛一亮,俯身拿起他的“王”前边的“兵”,吃了对方那咄咄逼人的“马”。

皮尔逊举起大拇指和食指敲了敲下巴想了想,拿起他的“后”向前走了六格,一路俯冲吃了对方的“兵”。“你刚才说……奥登·布朗,欧唐奈……他们都知道?”

“我说得很清楚。”老巨头拿起他的“相”吃了对方的“相”。

皮尔逊突然一笑,看不出是棋局还是刚才的对话把他逗笑的。可是,他迅速把他的“后”放在黑棋的“王”旁边,小声说:“将!”

出其不意地给就这么把老巨头给“将”死了,尤斯塔斯佩服地看着棋局,然后点点头,像是证明他的判断不错似的,说:“乔,毫无疑问啊——你宝刀未老!”

音乐停下来,舞池中的一对对男女走回自己的餐桌旁。这家酒吧地方虽小,但是却很时尚。这种酒吧在伯灵顿可不常见。

“告诉我刚刚你在想什么。”德妮丝·宽茨隔着一张黑色的小餐桌对着欧唐奈笑道。

“老实说,我在想能再请你跳一支舞就好了。”

她轻轻地举起手里的酒杯——酒杯里是她第二杯老式鸡尾酒的残酌,敬道,“祝你以后都这么想。”

“这杯酒我得喝。”他干了他的威士忌苏打,然后让服务生又要了两杯一样的酒。音乐再次响起,“能和你跳支舞吗?”

“好啊。”她站了起来,他跟着她走进光线幽暗的小舞池,她半转过身子,他伸出手臂,她偎进他的怀里。他俩挨在一起跳起舞来。欧唐奈不太会跳舞,医院工作太繁忙,实在没有时间去练习。但是德妮丝·宽茨配合得很巧妙,每一步都和他很相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感到怀里修长袅娜的身体,柔顺地合着音乐和他的脚步款款舞动着。偶尔她的头发轻轻掠过他的面颊,他便又闻到了第一次见她时的馨香。

五人小乐队的安排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默默立在一旁演奏一首几年前的流行歌曲,既不喧宾夺主,又和此刻愉悦而令人乐于亲密的情景相合。

远望尼罗河畔的金字塔

在热带的岛上静观日出

记住,亲爱的,此生此世

你属于我啊

一时之间,他感到这光阴似乎是他借来的。远远避开医务工作,离开医院,远离他每天每刻都要面对的一切,屏蔽这一切,像是生活在一片真空中。然后音乐节奏加快,他猛然醒过来,暗笑了一下自己的多愁善感。

当他们跳舞时,他问,“你经常来这儿吗?我的意思是说伯灵顿。”

“不常来,”她回答,“偶尔过来,来看我的父亲,仅此而已。坦白说我不太喜欢这个地方。”然后笑道:“我希望我没有冒犯你作为当地人的优越感。”

“不会,”他说,“我对这地方既没有很喜欢,也没有很讨厌。但是,你不是生在这里吗?”他补充说:“德妮丝,如果我能这么问的话。”

“当然,不用那么客气。”她凝视着他,嫣然一笑答道:“是的,我生在这里。”她又说:“我在这里上的学,住在家里。那时我母亲还在。”

“那为什么去纽约呢?”

“我感觉我的性格适合在纽约待着。而且我的丈夫住在那里,现在他也还住纽约。”这是她第一次提到她的婚姻。轻轻松松、自自然然地就提出来了。“我们分居后,我发现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我感觉其他城市和纽约都不一样。”

“是的,”他说,“我也这么想。”他心里又在想,这个女人真漂亮。她有一种年轻女性少有的沉静、毫不做作的姿态。但是这丝毫没有减弱她作为女性的魅力,刚好相反,反而加深了她的风情。现在欧唐奈搂着她,她的身体靠着他款款舞动,他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他猜这个女人在床上可能会非常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