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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征求大家的意见,”欧唐奈对聚在会议室里的几个医生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获得在座各位的支持。”鲁本斯有一台疝修补术无法到场,除此之外,所有被通知到会的人员都坐在桌旁认真地听着。欧唐奈接着说:“我想大家都了解病理科的问题。我估计你们也会同意,这既是个医疗问题,也是个人事问题。”

“那到底是个什么问题?”查尔斯·道恩伯格问道。这个产科的老医生一边装烟丝一边问。“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肯特。”

欧唐奈盘算着道恩伯格一定会插一手。道恩伯格和皮尔逊是好朋友。他客客气气地说:“要不你听我说完,查尔斯,只要你等我一下,我会尽量说清楚。”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把所有相关的事实罗列出来。首先是医院业务增长,病理科的工作量骤增,而手术病理报告一拖再拖,他担心乔·皮尔逊一个人是否能应付得了。他提到比尔·鲁夫斯的那个病例,并请鲁夫斯证实了一下。随后又谈到今天早上病人家属对鲁本斯的投诉。他告诉他们,他自己曾单独跟皮尔逊谈过,老人家拒绝增调一个新的病理科医生到他那里。最后他总结说:“我认为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新人来帮乔的忙,我希望你们能支持我招个新人进来。”

“我也一直在关注病理科的情况。”好像现在真的是在开什么大会,领导们必须对着会议章程轮番讲话一样,内科主任哈维·钱德勒立马接过话茬,他的腔调如同法庭上的庄严宣判。跟往常一样,即使是最简单的讲话也散发出浓厚的官腔,他接着说道:“但是如果乔·皮尔逊对这件事情有些个人看法,那么事情可能就不好办了。毕竟,他是科室主任,我们一定要避免做看上去要驳他的面子的事。”

“我同意,”欧唐奈回应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大家帮忙。”他叩响桌面以强调这句话。“我希望有人能帮忙去说服乔·皮尔逊,是时候做些整顿了。”

“我不太喜欢我们现在的这种做法。”比尔·鲁夫斯说。

“为什么,比尔?”欧唐奈发现,今天鲁夫斯系了一条没那么扎眼的只有三种颜色的领带,一般情况下,他的领带都有四种颜色。

“我不认为就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开一次这样的会议就有资格去整顿病理科。”鲁夫斯看了看周围的人。“当然,我是和乔·皮尔逊有过几次口角,我想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和他吵过,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会偷偷摸摸和你们合伙搞点儿小动作,把他挤出去。”

欧唐奈就等着有人把这一点提出来,他早就把话都准备好了。“让我强调一下,”他说,“我个人,或者在座的任何其他人,都没有企图,如你所说的,”他瞥了一眼鲁夫斯,“挤走皮尔逊医生。”大家都低声表示赞同。

“我们从这个角度看,”欧唐奈说,“大家似乎都认为病理科需要整顿,就单拿术后病理报告这件事来说,报告延迟一天,对于需要手术的病人来说就多一天风险。这一点,我想不需要我去强调了。”

哈利·托马赛利插话道:“大家不要忘了,延迟一天,我们的病房就多一天不能周转。我们候床住院的名单已经很长了。”

欧唐奈接过话头。“当然了,如果大家伙不碰头一起商量这件事,我就只能找执行委员会了。”他停顿了一下。“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这样做了。但是我想大家也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乔自己就是执行委员会的委员,再说了,大家都知道乔的牛脾气,任何讨论到最后都要吵得天翻地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硬逼着他把事情给办了,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就是要证明给皮尔逊看,病理科再也不是他说了算。无论是从医院的层面上,还是从其他各个层面上来看,如同哈维所说,我们自己和医院都已颜面扫地。”欧唐奈想,其实还有些不能摆到台面上的话,并且他还忌讳皮尔逊对董事会的老人们的影响力,以及一旦不顾颜面可能会造成的董事会的风浪。

“先说好,我可没说,我同意你说的。先说你有什么想法吧?”查尔斯·道恩伯格一边吸烟斗一边问,讲一句,喷一口烟。

鲁夫斯闻了一股烟味。“我们最好动作快点儿,这里很快就不适宜人类呼吸了。你那骆驼粪是进口的吗,查尔斯?”

大家笑了笑,欧唐奈趁机把想法摆出来。“我建议查尔斯,由你代表大家去跟乔谈谈。”

“不好!”道恩伯格的反应在欧唐奈的意料之中,但是他打定主意要说服他。

“查尔斯,我们知道你是乔的好朋友,我请你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件事,你能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