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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行为,官方是不予支持的,但是在每个电视台都发生过。

艾丽丝曾经问过鲍勃·华生,有没有让自己的政治偏见——大家都知道他是坚定的社会党人——影响过自己的工作。他回答道:“当然,选举的时候如果我觉得自己能得手的话。如果制片人同意,要让某些人看起来好、坏或者完全荒谬并不难。”

“我是不会同意的,试都不用试,”艾丽丝当时说,“否则你会有麻烦的。”

华生听完摸着前额,装作致敬的样子。

现在,他们继续制作白原的报道。艾丽丝建议道:“用环状效果处理这个镜头吧。”

“那样更好——哦,该死,那个自私的笨蛋!”一位照相师的头突然出现,毁掉了这个镜头,似乎也在提醒大家,报社摄影师与电视台摄制组之间存在着永恒的战争。

在某一点,母带的画面与音轨不相符。华生说:“我们需要哈里改几句话。”

“他会的。咱们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吧。”

华生因为几个镜头限时三秒而恼火不已。“在英国电视新闻里,他们允许镜头持续5秒,这样在声音的配合下,可以营造出一种气氛。你知道英国人注意力的持续时间比我们的要长吗?”

“我听别人说过。”

“在这里,如果你经常使用5秒钟的镜头,2 000万的浑蛋们会感到无聊,然后换台。”

他们休息喝咖啡的时候,华生又点了一支雪茄。艾丽丝问他:“你是怎么入了这一行的?”

他咯咯笑着说:“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试试看。”

“那时我住在迈阿密,是当地一个电视台的夜间看门人。新闻部有一个值夜班的年轻人看我感兴趣,就给我演示编辑器是怎么工作的。过去他们用的还是胶片,不是录像带。在那之后,我拼命地赶快完成打扫的工作。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就到编辑室里,拼接前一天他们丢掉的零散素材,组合成故事。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已经不错了。”

“然后,发生什么了呢?”

“我在迈阿密当看门人的时候,发生了一次种族骚乱。那时,已经是晚上了。一切都失控了,自由城的很多黑人区都是一片火海。我工作的电视台叫来所有员工,但是有几个人没有联系上。他们急缺一个胶片编辑。”

艾丽丝说:“所以你自告奋勇?”

“一开始,谁都不相信我能做。然后,他们在绝望之下才让我试一试。我的同事们马上就拿去播出了,还给总台送了一些。总台第二天全部都采用了。我整整干了10个小时。然后,电视台经理走进来,把我给开除了。”

“开除你?!”

“他说我作为看门人不够尽职,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华生大笑着说,“然后,他雇我做编辑。从那时起就再没变过。”

“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艾丽丝说,“有朝一日我写书的时候,我会选这个故事的。”

很快,在华生和艾丽丝的建议下,帕特里奇改变了评论的几句话来匹配画面,然后华生把录音重新导入。在最后,帕特里奇还在CBA新闻大楼外面的街上,面对摄像机录了一个出镜报道。

从白原回来之后,帕特里奇一直在深入地,有时甚至是痛苦地思考着自己要说什么。如果这是一则普通新闻,那总结几句就很容易。这则新闻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与克劳福德·斯隆有关。帕特里奇知道自己要说的一些话会戳到克劳福的痛处。那么,他是应该缓和一点儿,含糊过去,还是做一个以客观为唯一准则的顽固记者呢?

最终,他有了决定。在CBA新闻大楼外面,面对等待着的一位摄像师和好奇的行人,帕特里奇潦草地写下自己要说的大概意思,然后凭着记忆,即兴说道:

“今天在白原发生的事件不仅对当地无辜的受害者是一次可怕的悲剧,对我的朋友和同事克劳福德·斯隆也是一个最坏的消息。这无疑意味着他的妻子、儿子和父亲在一群野蛮残忍的歹徒手中,而他们的身份和所属的组织尚不知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达到。”

“白原罪案的性质和时间点也引发了一个很多人好奇的问题:现在被绑架的人质是否已经被带离美国,到某些偏远的地方了呢?”

“哈里·帕特里奇,CBA新闻,纽约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