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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丝和帕特里奇在一间小编辑室里找到华生,这里并排有6间编辑室,直播前一直可以使用。在那儿,三个人看了所有可以用的录像带,艾丽丝大致记录下了每盒录像带的内容。有一段最新的内容一定会被采用,画面中,联邦调查局的人到达白原爆炸现场,当被问到是否收到绑匪发出的信息时,联邦调查局的高级官员指着周围,面色沉重地说:“就是这个。”

其他的录像带包括现场的惨状和帕特里奇的现场采访。

他们看完之后,艾丽丝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以燃烧的车开始,然后是停车楼坍塌的楼层,接着转到被抬出的死伤者。”帕特里奇表示同意,稍加讨论,他们就草拟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接下来,在编辑室里,帕特里奇录了一段音轨,记者的评论会和画面叠加。他看着匆忙打出的稿子,开始说:“今天,对于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绑架了斯隆家人这一点,所有的疑问都被残忍地打消了……”

当晚,帕特里奇参与节目的方式与前两天不同,周四他是新闻主播,而周五是他和克劳福德·斯隆共同主持。今晚,他将回到记者的角色,因为CBA的周六新闻有自己固定的主播,特雷莎·托伊,一位美丽迷人又很受欢迎的美籍华人。特雷莎先和帕特里奇与艾丽丝讨论了一下他们报道的大致立场,之后,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电视台里两位最顶尖的专业人士,就知趣地走开了。

帕特里奇录完音轨,就离开去做其他事情了。之后,艾丽丝和华生又花了三个小时来完成辛苦的编辑过程,只看到经过精雕细琢的成品的观众很少能理解其中的不易。

从外表上看,鲍勃·华生不太像从事编辑这种需要细致耐心的工作的人。他身材矮胖,有点儿像猿人,手指又短又粗。虽然他每天早上都刮脸,但不到下午3点,就看起来像三天没刮胡子似的。他连续不断地抽着又粗又刺鼻的雪茄,那些不得不和他一起在小编辑室里工作的人都对此怨声载道。但是,他告诉那些人:“如果我不能抽烟,就没有好状态,那你们只能拿到质量低劣的片子了。”像艾丽丝·艾弗里一样的制作人,都为了华生的技术而忍受着烟味。

电视新闻报道的视频和声音的编辑,不仅可以在电视台总部进行,还可以在遍布全世界的分站或者甚至可以在突发新闻的现场完成。电视台每天播出的新闻里这三种方式都会用到。

身材娇小但意志坚定的艾丽丝坐在华生旁边,在他们面前的就是电视编辑的标准工具,一共两部机器,每一部都包括一台复杂的录像机和精确控制的装置和仪表。与录像机相连的是他们头顶的一排电视监视器和扬声器。编辑旁边的架子上放着电视台摄影师们、录音带资料库或者附属台送来的几盒带子。

编辑要完成的工作就是把多个录像带里的画面和声音片段在右边的录像机上反复调整,最后导入左边的录像机,转化为母带。把一个不超过三秒的画面转化成母带需要艺术和新闻方面的判断力、无限的耐心和匠人般的敏锐感觉。最终,制作好的母带就会在电视上播出了。

华生开始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次序整合素材——燃烧的车辆和损毁的大楼。在分拣机的帮助下,他从架子上取出带子,放进右边的录像机里,然后通过快进找到了需要的画面。他不太满意这个画面,就反复摆弄着倒带,停在了另一个镜头上,然后又回到一开始。“不对,”他说,“有一个从对角拍摄的全景镜头,那个更好。”他换了一盘录像带,看过后放在一旁,又选了第三盘,找到了他想要的。“我们应该以这个镜头开始,然后再接一个特写。”

艾丽丝表示同意,华生开始把画面和声音转化成母带。他对自己第一和第二个成品都不满意,就删掉重做,最终他很满意自己第三次的作品。

过了一会儿,艾丽丝说:“咱们看一下那个库存的日产车画面吧。”这是他们第二次看了——画面上是一辆全新的日产客车在阳光下沿着一条被树叶覆盖的乡村小路行驶。“田园风格,”她评论道,“你觉得先用这个,然后转到爆炸之后的商务车画面怎么样?”

“可以。”经过几次尝试,华生把两个画面结合在一起,而且能够产生最大的视觉冲击。

“太棒了!”艾丽丝低声赞叹。

“看来你眼光还不赖,孩子。”这位编辑拿起雪茄,吐出一团烟雾。

他们继续提出想法,然后交换意见。执行制片人与录影带编辑的工作组合被形容像二重唱。事实也往往如此。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也存在着偏见和扭曲事实的可能。个人的行动顺序可能被打乱。比如一位政治候选人,可能在荧屏上嘲笑无家可归的人,但事实上他当时哭了,笑是之前面对其他事发生的。用一种“滑音”的技术,声音或言论可以从一个画面调到另一个画面,而且只有编辑和制片人知道这种变化。当预备做这种事情时,碰巧在编辑室里的记者会被要求离开。记者可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但也宁愿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