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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个邮局里拿到了护照申请表,还是小心地不碰触它们。他戴着一次性的塑料手套填写表格。在每一份表格上分别写上事先安排好的临时通信地址。

每份护照申请表需要两张照片。一张照片贴在由“专业合格人士”对申请人的鉴定声明上,这些专业人士包括医生、工程师或者律师,而且这个人必须保证自己和申请人至少认识两年。根据之前收到的指示,米格尔伪造笔迹,自己书写了声明并签字,使用的名字和地址是从电话本里随机选的。他还拿来一个橡皮图章,让那些名字和地址更可信。

尽管护照申请表上警告说,证明人的签名会被检查,但事实上几乎没有,虚假声明被发现的概率微乎其微。因为申请表实在太多了,而办事人员又太少。

最后,米格尔开始处理那三张“经过鉴定”的照片,这些照片被贴在表格上,而不会出现在任何一本他申请的护照上,但是会被留在护照办理处的档案中。他用一块软海绵,沾上“家净”(一种家用漂白剂,类似于北美产的“高乐士”)的稀溶液。这会让档案中的照片在两三个月内褪色模糊,这样就不会留下米格尔的任何照片——不管是化名为达德利·马丁的,还是其他名字的。

现在,米格尔把三张申请表寄出,每一份都有各自15英镑的邮政汇票,他知道护照办好寄回至少要4周时间。这是一段漫长乏味的等待,但为了安全,是值得的。

在这段时间,他往临时通信地址给自己寄了几封信。每次寄出一两天后,他就打电话询问是否有信件,当对方回答“有”时,就意味着有人接收了。然后,他就派街上不认识的年轻人去拿信,付给他们几英镑,事后,他总要仔细查看,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出现。米格尔也打算用同样的方法来取护照。

到了第5周,三本护照先后到达,顺利到手。拿到第三本护照时,米格尔很高兴。太棒了!他现在要用达德利·马丁的护照,其他两本留着以后再用。

还剩最后一步——买一张去往美国的往返机票。米格尔当天就买了。

在1988年以前,所有英国护照持有者进入美国需要签证。现在,如果停留时间不超过90天而且有返程票的话,就不需要签证了。米格尔压根儿没打算使用返程票,他会销毁它,但是这种代价跟与官僚主义的抗衡风险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至于90天的规定,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他根本没打算在美国待那么长时间,他要么会秘密离开,要么使用另一个身份离开,达德利·马丁的护照到那时就已经被丢弃了。

美国对于签证政策的变化让米格尔很高兴。这些便捷的开放系统又一次帮了他的忙!

第二天一早,他就飞往纽约,从肯尼迪机场顺利入境。

到达纽约后,米格尔马上前往皇后区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哥伦比亚人社区,在那里,麦德林贩毒集团的代理人已经为他安排好藏身之处了。

杰克逊高地的“小哥伦比亚”从69街延伸到89街。这里毒品猖獗,犯罪高发,也是纽约最危险的区域之一,暴力和谋杀案件不足为奇。穿制服的警察很少敢一个人来这里,就算是两个人一起,晚上也不会轻易来这里。

这个地区的名声并没有影响到米格尔。事实上,他认为这对他开展计划反而是一种保护,他取出秘密筹集的钱,集合起将要带领的小组成员。这个小组包括米格尔在内共有七人,都是事先在波哥大选好的。

正在进行监视任务的胡里奥,还有小组里唯一的女性索科罗都是哥伦比亚人,是麦德林团伙的“隐秘成员”。几年前,两人以移民的身份被送到美国,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定居,等待时机,参与和毒品有关的活动或者其他犯罪行为。现在,时机终于到了。

胡里奥是一名信息专家。索科罗在待命期间,接受训练并成为一名护理助手。

索科罗还有一层从属关系。通过在秘鲁的朋友,她已经成为“光明之路”的支持者和兼职的美国代理人。在拉丁美洲,这种政治驱动和利益驱动的跨界犯罪是很平常的,现在由于索科罗的双重身份,她作为“光明之路”的代表还承担着监督的责任。

至于剩下的人,其中三个是哥伦比亚人,分别化名拉斐尔、路易斯和卡洛斯。拉斐尔是一名技师兼勤杂工。路易斯因驾车技术娴熟而入选,他是躲避追赶的高手,特别是从犯罪现场的逃脱。卡洛斯年轻机智,在过去4周组织了监视行动。这三个人都能流利地讲英语,之前也来过美国几次。这一次,他们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来到这里,持有使用假名的伪造护照。他们的任务是找到为米格尔安排藏身之处的代理人,然后听从米格尔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