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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瞄到了沃伦·特伦特对银行家讥讽的一瞥,老头子忙活了好几个月,都没能让自己拿到抵押贷款的续约。

银行家又拿出了一个草拟的会议议程,并分发给众人。关于此项内容,律师们和登普斯特先生也参与其中,先是整体地简单讨论了一下,随后便逐条商讨处理。双方的首脑,沃伦·特伦特和艾伯特·威尔斯均作壁上观,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沃伦似乎陷入到了沉思当中,而艾伯特则陷入了椅子当中,好像希望和座位融为一体似的。登普斯特先生从来就没向艾伯特·威尔斯请示过什么,连看都没朝他这边看一眼。很明显,蒙特利尔的代表很了解“麻雀老板”的脾气秉性——伏鸾隐鹄低调避世,所以他早已习惯了“自作主张”。

彼得·麦克德莫特和罗亚尔·爱德华兹分别回答了众人提出的有关经营管理和财务运营方面的一些问题。克丽斯汀则两次离开会场,从饭店的公文柜中取来相关的文件。

别看银行家傲慢又自负,主持会议可是把好手。不到半个小时,会议的主要议题就都圆满解决了,正式转让、接管的日期也定了下来——下个星期二,其他的琐碎细节就留给律师们自行商讨安排吧。

埃米尔·杜梅尔迅速环顾会场,“如果大家都没有什么其他的……”

“也许还有一件事。”沃伦·特伦特坐在那里,身子微倾前探,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君子一言重于泰山,文件签署只不过是之后的一种确认形式而已。”他看了一眼艾伯特·威尔斯,“我想您也和我想的一样吧。”

登普斯特先生代言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就请放手去做你们认为该做的、任何关乎饭店的举措吧,不必拘泥日期和文件了。”

“谢谢你。”登普斯特先生赞许地点点头。“的确有一些事情我们想尽快着手处理。下个星期二顺利交接后,威尔斯先生希望马上召开董事会,而会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推举您,特伦特先生,担任董事长之职。”

沃伦·特伦特轻颔其首,庄重雅致地说道,“荣幸至极,我会尽我所能,得体地享用这份荣誉。”

登普斯特先生的脸上浮起一丝放松的微笑,“威尔斯先生还希望我可以接任总经理的职务。”

“这个愿望我非常理解。”

“而彼得·麦克德莫特先生将担任执行副总经理。”

会议桌上一片道贺之声涌向彼得,克丽斯汀则欣然地微笑着。沃伦·特伦特同其他人一起和彼得握手表示祝贺。

登普斯特先生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本周在我逗留纽约之际,涉及本店的一件事很不幸地被炒得沸沸扬扬。我想得到一个保证,那就是,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在我们的饭店里,起码在管理层更迭之前,能够做到这一点。”

会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年长的律师看起来有点儿不知所云,年轻的律师以低语可闻的声音解释着,“那是因为一名有色人种的客人被拒绝入住引起的。”

“噢!”年长的律师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让我澄清一件事。”登普斯特先生摘下眼镜,开始擦拭起来,好像比擦拭利刃还要仔细。“我说这些并不是意欲对饭店的大政方针进行根本的变革。我的观点是,作为商家,当地的观念和习俗肯定是要尊重的。我所关心的是,如果再发生此类事件,不应该还是类似的结果。”

又是一片鸦默雀静。

突然,彼得·麦克德莫特发觉大家都把注意的焦点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心中猛然一惊,本能地嗅到了危机的气味,自己新兴的“王国”建立伊始,第一次或许也是最重大的一次考验就毫无征兆地突发而至了。如何应对,将关系到饭店的未来以及自己的前途。他在心中反复打磨,等到完全确认了自己打算说的话后,才胸有成竹地亮出唇舌之刃。

“刚才那位先生所说的,”彼得语气平静舒缓,并朝年轻的律师点了点头,“很不幸,确有其事。一名参加会议的代表,拿着确认过的客房预订前来入住,最后却被驱赶出了饭店。他是位牙医,而且据我所知,是一位杰出的牙医,只不过他还是一名黑人。我很遗憾地告诉大家,我正好就是把他赶出饭店的那个人。我当时就暗下决心,绝不能让此类事件重演。”

埃米尔·杜梅尔首先发问,“你的意思是,作为执行副总经理,你莫非要……”

“确切地说就是,在我掌管的饭店里,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做出类似的驱赶行为。”

银行家撅起了嘴唇,“你的这种表达方式还真是犀利啊。”

沃伦·特伦特紧张地把头转向彼得,厉声质问,“这件事我们谈过,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