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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等天黑了,我再继续上路。北上穿过阿拉巴马、田纳西、肯塔基、印第安纳。”

“什么时候能安全?我是说绝对的安全。”

“我估计得到印第安纳以后吧。”

“那么就是,你到印第安纳得等到星期五吧?”

“应该是。”

“这么说来,星期六你就能到芝加哥啦?”

“星期六早上。”

“很好,”公爵夫人很满意,“我和丈夫会在星期五的晚上飞往芝加哥。我们会在德雷克饭店入住,静候佳音。”

公爵像闯了祸的孩子似的自顾自地端详着他那双手,根本不敢看奥格尔维的眼睛。

饭店警卫长倒很豪爽,“你一定等得到。”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吗?”

“最好我去车库时能带上你的便条,以防万一。就说是你让我取的车。”

“我现在就写。”公爵夫人穿过厅堂来到写字台前,奋笔疾书一蹴而就。片刻返回,手里拿着一张折好的饭店信纸。“这就可以了。”

看都没看,奥格尔维把便条直接塞进内兜,眼睛却盯着公爵夫人的脸不放。

一阵沉默很是尴尬。公爵夫人不知何意,“这个不是你要的吗?”

克罗伊登公爵站起身来,僵直地迈着步子就要走开。走了几步还是转过身来,耐不住性子地撇下一句,“钱,他还要钱。”

奥格尔维肉嘟嘟的脸上嘿嘿地假笑,“没错,公爵夫人。那10000美元呢?咱们谈好的,现在给10000美元,星期六到芝加哥还有15000美元啊。”

公爵夫人用戴满首饰的手指轻触太阳穴,恍然大悟般,“真不知道怎么就……心烦意乱地一下子给忘了。要记着的事太多了。”

“那都不算什么,我记着就行啦。”

“就得今天下午办了,银行得安排……”

“我要现金,”“肥桶”寸步不让,“最大面值20美元的那种,要旧钞。”公爵夫人凌厉的双眸死盯着他,“为什么?”

“我怕被追根溯源呀。”

“你不相信我们?”

他晃了晃脑袋,“蹚了这样的浑水就得机灵点儿啦,人心隔肚皮啊。”

“那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不是还有15000美元在你那儿吊着我的胃口吗?”古怪的娘娘腔有点儿不耐烦了,“记住那笔也要现金,还有星期六银行不开门。”

“假设,”公爵夫人说道,“在芝加哥我们不给你钱呢?”

“肥桶”瞬间变脸,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假笑。“我真高兴,你把丑话说到了前面,”奥格尔维也有丑话,“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到相互理解吧。”

“我想我可以理解,不过,告诉我,你会怎么样?”

“公爵夫人,到了芝加哥我的行动如下:先把车藏起来,不过不会让你们知道地点,然后就会去饭店收我的15000美元。钱到手后,我才会把钥匙给你们,当然还会告诉你们藏车地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就要说到了。”一对小小的猪崽眼贼光闪烁,“一旦有变,比如你说银行不开门,没拿到现金什么的,我会立刻叫警察,就在芝加哥。”

“你自己也难逃干系吧,比如说,是你把车开到北部的,你又做何解释?”

“这又有什么稀奇。我就说你给了我几百美元——当然这些钱我要带在身上——然后是你让我把车开到那儿的。你还说路程太远,你和公爵想飞过去。可是,我到了那儿才好好欣赏了一下你们的座驾,这才回过味来,原来……”奥格尔维耸了耸肥厚的肩膀。

“我们没那个打算,”公爵夫人给他吃定心丸,“我们这边绝不会言而无信的,不过,正如你所说的,我们要相互理解。”

奥格尔维点点头,“我想我们都会做到的。”

“下午5点你再过来一趟,”公爵夫人快人快语,“钱会给你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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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格尔维走了,在房间另一头的克罗伊登公爵从自己圈定的“禁闭区”里又走了回来。餐具柜上摆着盛放酒杯的托盘和几瓶酒,是昨晚新送过来的。公爵斟上浓烈的苏格兰威士忌,用手捏了点儿苏打撒进去,随后一饮而尽。

公爵夫人心中不悦地挖苦他,“我看你现在大白天就开始喝酒。”

“这可是洗涤剂呀。”他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不过这次是慢慢地啜饮。“和那样的败类同处一室,让我觉得自己都脏了,得用洗涤剂好好清洗一下。”

“他就没这么矫情,”他的妻子恶语相迎,“要不然,他就不会和烂醉的儿童杀手为伍了。”

公爵的脸变得煞白,颤抖着放下酒杯。

“你把这事都扣在我头上也不太公平了,老太婆。”

公爵夫人不依不饶,“撞了人,还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