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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选出下一封要处理的信件,轻轻的叩门声便从外间办公室里传来。他昂首注目,期待着克丽斯汀的身影映入眼帘。

“不好意思,是我,”玛莎·普雷斯科特出现在门口,“外间没有人,所有我就……”她一眼就看见了杂耍般的彼得,“噢,我的天啊!你不会摔下去吧?”

“哪能呢?”彼得话音未落,自己就先摔下去了。

轰然落地,接着是一秒钟的瞠目结舌、静寂一片。

躺在桌子后面的地面上,彼得两眼朝天,感觉着这次掉落的代价。

他的左脚踝在着地时磕到了翻了个儿的椅子腿,现在针扎般地剧痛。用手摸摸脑后,也是隐隐作痛,好在地毯分解了大部分的力道。受损的还有他的脸面——玛莎那一发不可收的爆笑和弗洛拉还算收敛的微笑都说明,他今天把整张脸都摔丢了。

两名女子绕到桌后,伸手帮彼得坐起。尽管彼得摔得不轻、狼狈汗颜,不过他却再一次感受到玛莎那清新纯洁、娇媚四射的少女气息。今天的她身着蓝色亚麻连衣裙,虽朴素简约,却似乎更浓墨重彩地渲染着他昨天为之痴迷的那种气质——一半女人风韵,一半女孩清纯。乌黑亮丽的长发和昨天一样,泛光飞瀑般随性披肩。

“你应该像马戏团那样,”玛莎打趣地说,“先安好了防护网再表演呀。”

彼得咧嘴苦笑,“我应该把小丑服也穿上。”

弗洛拉把沉重的转椅翻过来扶正。“两人一边一个架住彼得的胳膊,搀扶着他站起身来。不早不晚,克丽斯汀此时恰巧迈步进门。只见她止步门口,手里攥着一叠文件,黛眉微扬,“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不,”彼得连忙解释,“我……噢,我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克丽斯汀瞅了瞅稳稳当当立在那儿的椅子。

彼得接着说道,“它刚才向后仰过去了。”

“这种椅子不太稳当,是不是?总是这样吧。”克丽斯汀瞧了一眼玛莎,而弗洛拉则很知趣,一声不响地溜掉了。

彼得介绍两人认识。

“你好,普雷斯科特小姐,”克丽斯汀不冷不热地打招呼,“我听说过你。”

玛莎用审视的眼神从彼得看到克丽斯汀,似乎在证实着某种猜测。“我猜在饭店待久了,什么样的闲话你都听过吧,弗朗西斯小姐。”语中带刺,冰冷敌意,“你是在这儿工作的吧?”

“我可没提什么闲话,”克丽斯汀以退为进,“不过,你猜得没错,我是在饭店工作。我看现在这里有点儿乱,或许你们还有私事吧,我就先不打扰了,过会儿再来吧。”

彼得闻到了火药味——克丽斯汀和玛莎之间刚见面就升起了敌意,可他还是很纳闷儿,到底是怎么就点着火了呢?

似乎看透了彼得的想法,玛莎立即就给出了答案,顺便在火上浇了点儿油。她摆出甜美的微笑,“弗朗西斯小姐,您可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我待会儿就走,就是过来叮嘱彼得别忘了今晚的宴会。”她还适时地给补了一句,“你没忘吧,是不是?”

彼得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没,”他撒了个谎,“我记着呢。”

最后,还是克丽斯汀打破了随后沉闷的僵局,“你说今晚?”

“噢,对呀,亲爱的,”玛莎趁热打铁,“难道他晚上还有工作或是别的事吗?”

克丽斯汀决然地摇摇头,“他晚上很闲,我向你保证。”

“你可真好。”玛莎又是甜美的一笑,“好啦,我也该走了。哦,对了,晚上7点,”她冲着彼得,却是讲给俩人听的,“普利塔尼亚街有4根大柱子的那栋房子。再见,弗朗西斯小姐。”她挥挥手便走了出去,关上房门,没给克丽斯汀一点儿扳回的机会。

克丽斯汀一脸坦诚,郑重其事地问着彼得,“用不用帮你记下来?有4根大柱子的那栋房子。免得你再忘了。”

彼得举起双手,表示无可奈何。“我知道,你和我有约在先。不过,我和你约的时候,我就把和她的安排给忘了,就是因为昨晚……和你……就把什么事都抛到脑后了。今天早上咱们通话时,我就,我可能就有点儿乱了。”

克丽斯汀倒是显得很大度,轻快地说道,“好啊,我能理解。这么多女人拜倒在脚下,谁都会乱的吧?”

她心中一再努力地告诫自己:放轻松,别在意。必要时,要理解。并且提醒着自己:尽管昨夜销魂一度,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不过,她并没有权利处置彼得的时间。也许彼得所说的迷乱也非子虚乌有,应该情有可原吧。所以,她打算大度到底,“我希望你晚宴愉快。”

彼得不太自在地挪了挪身子,“玛莎只是一个孩子。”

克丽斯汀更不自在了,心中窝火,再耐心的理解也要有个限度,她的眼睛在彼得的脸上搜索着他心中的轨迹。“我看你倒是所言非虚,让我从女人的角度提醒你一下,你眼中的普雷斯科特小姐,确实是一个乖猫咪般的小女孩儿。不过,我看她具备变成老虎的潜质。话又说回来,我想,作为一位男士也许巴不得被这样的老虎吞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