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雏鸟(第4/7页)

父亲不但把我从少管所弄了出来,还把这次事件中所有关于我的记录全都抹去。这一点点特权的代价就是在未来的几年里,浪费了很多警察的很多不眠之夜。如果你在追捕罪犯的时候一开始就发现了他的踪迹,即便是一头大象也能够轻松找到他的。

父亲并没有因此对我絮絮叨叨。“我们都会犯错误,孩子,”他说,“我知道你在努力,但不是通过这样的方法。虽然在法律上你仍然是个孩子,但你已经长得足够高,或许应该尝试像成年人那样来思考。”

我抛弃了那些老朋友,重新开始每天去学校,还在布朗克斯维尔的一家仓库找了份船务员的兼职。对此,父亲非常高兴,以至于买了辆老式福特送给我,而我顺势将它改造成了真正的把妹工具。

如果一定要我对将来所做的不正当行为推责诿过的话,我会怪在这辆福特车的头上。

福特车摧毁了我身体中的每一个道德细胞。它给我招来姑娘,于是醉生梦死了六年。那真是段美妙的时光。

毫无疑问,一个男人生命中的其他年龄段总有理智被性欲吞噬的时候,但唯独后青春期阶段没有这样的说法,比如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当看到性感的小妞时更加变本加厉之类的。当然,十五岁的我对姑娘们还是知道点儿的,比如她们生来和男孩子的构造不一样。但让我具体明白这些的,是在改装福特车后的某一天。我在等一个红灯,发现一个姑娘盯着我和我的车看。她看到我注意到了她,便开始朝我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突然,我就开始神魂颠倒,她突破了我的防线。我记不得她是怎样进了我的车,记不得她上车后我们去了哪里,但我记得她的温柔、爱抚、体温、身上的丝绸、甜美的芳香和无与伦比的欢愉。我知道,我找到了一个真正能让我乐在其中的身体接触运动。她对我做的事能使蜂鸟离开芙蓉,斗牛犬挣脱锁链。

我并不感慨今天人手一本的关于妇女权利的大部头书籍。当亨利・福特发明T型车时,女人们就已经松掉腰带,上路追求她们的“权利”了。

女人成了我唯一的弱点。我同她们寻欢作乐,不厌其烦。我早上醒来满脑子都是姑娘们,睡下的时候满脑子还是姑娘们。所有可爱的、长腿的、美艳动人的、如梦似幻的、令人陶醉的姑娘们。从太阳升起到月亮升起,我搜索侦查。和我比起来,唐璜对于女性的迷恋程度算轻的。我对性感女人着了魔。

在第一次和美女亲密接触后,我自己也变得非常有魅力。女人并不一定都是昂贵的,但即便再开放的姑娘也时不时会希望来点汉堡和可乐,以便补充体力。只不过,我赚的钱并不够支付我的蛋糕,我得想点儿办法,在财务上搞点儿花头。

我求助于父亲,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对女人的发现以及那些乐子。“爸爸,送我一辆车真是对我太好了,我觉得要求更多简直就是个浑蛋,但我的车遇到了些麻烦,”我恳求道,“我需要一张加油卡。我每个月只有一次收入,要用在买学校的午餐上,还有娱乐、约会等等,我有时候没钱去加油。我会努力自己付账单,但如果你给我办张加油卡,我保证不会辜负你的慷慨。”

我像一个爱尔兰马贩子一样能说会道,而且当时我非常诚恳。父亲思索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说:“好吧,弗兰克,我相信你。”说着就把他的美孚卡从钱包里拿了出来。“把这张卡拿去用,今后我不会再往里充钱,这张美孚卡就是你的了,因此正常情况下,以后每个月就由你来付账单。我就不用担心你会来占我便宜。”

他应该担心的。这个协议在头一个月遵守得挺好。账单一到,我就给账户买好汇票寄到美孚石油公司。可是这笔费用简直要把我榨干了,而我又陷入对姑娘们的无限渴望中。我顿感无力,灰心丧气。毕竟,追求快乐是美国人不可剥夺的权利,不是吗?我觉得自己被剥夺了宪法赋予的权利。

有人曾经说,一个诚实的人不会有这种困扰。那人基本上就是个骗子。这是玩鸽子戏法的人最喜欢的招数。我认为有很多人确确实实幻想过自己变成一个超级罪犯,一个全球钻石大盗,以及其他之类的。但他们把这些盗窃行为禁锢在想象中。同时还有其他很多人都会时不时被引诱去犯罪,甚至是很大的利益诱惑,但他们就是觉得自己不该和罪恶勾当扯上关系。这样的人通常拒绝诱惑。他们在是非上有天生的觉察力,有正确的人类共识。

但也有这样一类人,他们的竞争本能压倒了理性。在特定环境下他们敢于挑战,就好像登山运动员遇到高峰一样,因为它就在那儿。正确、错误还有后果都无关紧要。这些人把犯罪看成游戏,目标也不仅仅是战利品,冒险的成功才是真正重要的。当然,如果战利品很可观,那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