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开端(第5/6页)

“我筑了一道水坝。”她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

这时杰拉德从后面的厅里走出来。

“她不相信,是有她的道理的。”他说。

戈珍看看他,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交换了某种不无嘲讽的理解。

“是啊,”戈珍说。

他又看看她,眼中闪烁着火光。

“当罗马起火时,我们最好跳舞,反正它也是要被烧毁。

你说呢?“他说。

她很吃惊,但还是振作精神回答:“当然,跳舞比哀嚎要好。”

“我也是这么想。”

说到此,他们双方都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放松欲望,要把一切都甩开,沉入一种野性的放纵中。戈珍只觉得浑身荡着一股强壮的激情。她感到自己很强壮,她的双手如此强壮,她似乎可以把整个世界撕碎。她记起了罗马人的放纵,于是心里热乎乎的。她知道她自己也需要这种或别的与之相同的东西。啊,如果她身上那未知和被压抑的东西一旦放松,那是多么令人欣喜若狂的事啊!她需要这个。那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紧挨着她,他令她体内那强烈的放纵欲升腾起来,她只觉得浑身发抖。她要同他一起放纵、狂疯。一时间这个想法完全占据了她的身心。但她马上又放弃了它。她说:“咱们跟温妮弗莱德一起到门房去等车吧。”

“行。”他答应着随她而去。

他们进去后发现温妮弗莱德正爱抚着一窝纯种的小白狗。姑娘抬起头,漠然地扫了杰拉德和戈珍一眼。她并不想看到他们。

“看!”她叫道。“三只刚出生的小狗!马歇尔说这只狗很纯。多可爱啊,不过它不如它的妈妈好看。”她边说边抚摸着身边那头不安分的狗。

“我最亲爱的克里奇女士,”她说,“你象地球上的天使一样美丽。天使,天使,戈珍,你觉得她这么好,这么美,不可以进天堂吗?他们都会进天堂的,特别是我亲爱的克里奇女士!马歇尔太太,对吧?”

“你是说温妮弗莱德小姐?”那女人说着出现在门口。

“噢,叫它温妮弗莱德女士吧,好吗?告诉马歇尔,管它叫温妮弗莱德女士。”

“我会告诉他的,不过,这只狗是一位绅士,温妮弗莱德小姐。”

“哦,不!”这时响起了汽车声。“卢伯特来了!”孩子叫着跑向大门口。

伯金驾着车停在了门口。

“我们都准备好了!”温妮弗莱德叫道。“卢伯特,我想跟你一起坐在前面,行吗?”

“我怕你不安分从车上摔出去。”他说。

“不,我不。我就是想同你一起坐在车前。那样我的脚挨着发动机可以取暖。”

伯金扶她上了车,杰拉德和戈珍在后排落了座。

“有什么新闻吗,卢伯特?”杰拉德问。

“新闻?”伯金问。

“是的,”杰拉德看看身旁的戈珍,眯起眼睛笑道,“我不知道是否该祝贺他,可我无法从他这儿得到准信儿。”

戈珍绯红了脸道:“祝贺他什么?”

“我们说起过订婚的事,至少他对我说起过。”

戈珍的脸红透了。

“你是说跟厄秀拉?”她有点挑战地说。

“对,就是,难道不是吗?”

“我不认为订了什么婚。”戈珍冷冷地说。

“是吗?没有进展吗,卢伯特?”他问。

“什么?结婚?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戈珍问。

伯金迅速环视了一下,目光中透着愤懑。

“怎么了?”他说,“你怎么看这事,戈珍?”

“哦,”她叫道,既然大家都往水里扔石头,她也下决心扔。“我不认为她想订婚。论本性,她是一只爱在丛林中飞翱的鸟儿。”戈珍的声音清澈、宏亮,很象她父亲。

“可是我,”伯金说,“我需要一个起约束作用的条约,我对爱,特别是自由爱不感兴趣。”他神情快活但声音很坚定。

他们二人都觉得好笑。为什么要当众宣言?杰拉德一时不知所措了。

“爱对你来说不够么?”他问。

“不!”伯金叫道。

“哈,那就,有点过分了。”杰拉德说话时汽车从泥泞中驶过。

“到底怎么了?”杰拉德问戈珍。

他这种故做亲昵之态激怒了戈珍,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似乎杰拉德故意侮辱她,侵犯了她的隐私。

“谁知道怎么回事?”她尖着嗓子厌恶地说。“少问我!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最终的婚姻,告你说吧,我连什么叫次最终婚姻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毫无道理的婚姻!”杰拉德说。“说起来,我并不是婚姻方面的专家,也不精通最终是一种什么程度,这似乎是一只蜜蜂在伯金的帽子里嗡嗡作响。”

“太对了!他的烦恼正是这个!他并不是需要女人,他只是要实现自己的想法。一旦付诸实践,就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