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永冻土(第2/4页)

“这是怎么样?”

“嗨,从马卡尔采夫开始,亲爱的……我曾两次在他办公室里打急件。他的眼睛都开始发亮了。可安娜·谢苗诺芙娜猜到了,她说:‘不许你打他的任何主意!’充什么圣母啊!我已经想出怎么制服公马了,可伊戈尔突然就犯心肌梗塞倒下了。现在我肯定等不到跟他可以那个的时候了。我先对付亚古博夫。”

“你不感到厌恶吗,茵卡?”

“厌恶?大家都骂他,可他让我喜欢。他的嘴唇真诱人,我觉得,为了尝尝它,我会献出一切的。”

“你献呀!”

“可他不要。也许,他嫌我不是党员?”

“可他是个矮子!”

“听说,矮子的那个……”

“胡说八道!”

“娜秋莎,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茵茵84!”娜佳犹豫了一会儿。她早就打算打听并一直劝阻自己,但这时她下定了决心。“要是我问,你不会撒谎吧?”

“干嘛要撒谎?我只告诉你。说呀!”

“伊弗列夫在你的计划中吗?”

“不在……”

希洛特金娜的脸变得通红,尽管她也没有期待其他的答复。

“你怎么了,小傻瓜?”斯维特洛杰尔斯卡娅抱住了她。“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这只发生过一次,在徒步旅行中,只是为了计划。”

当然,很愚蠢,但是眼泪滚了出来。希洛特金娜不知所措地眨着眼。

“别哭,小傻瓜!聪明的娘儿们应该高兴的是,男人和其他女人睡觉。这说明,他没有缺点。就是别让他在门洞里接吻。如果他送你,这很委屈。等等!你们怎么,不约会吗?如果没地方,到我家里来。我那里,如果不洒到地板上,那也可以洗一洗。只是过后要擦干净,不然女房东会大喊大叫的,花一卢布也摆不平!还要带上床单。要是你想,我们干脆不要男人吧!”

“你说什么?!”

“怎么了?我跟拉伊卡·卡奇卡廖娃试过了。虽说拉伊卡比男人还要糟糕,她粗鲁得像那帮司机。”

“这对我不是主要的,茵茵,”娜佳脸红着说道,“你知道吗,我想和他去剧院……我一辈子也没跟谁去过剧院……我总之决定了:一刀两断!”

“你胡说八道!”

“你不了解我。我决定了——一刀两断!”

希洛特金娜猛地转过身向自己的部门走去。

“娜奇卡,你在哪儿闲逛呢?”信函女登记员们纷纷质问她。“有人给你打过三次电话了。赶紧去特派记者那里!”

于是她去了,终于坚决地决定了说“不”。在特派记者房间她随即关上了门并靠在门框上,看也不看坐在桌后从一本书上抄写什么的伊弗列夫。她多往肺里吸入了些空气。准备平静并有尊严地向他说出一切。一定要平静并且要有尊严。而且没有停顿。

“希洛特金娜,”他说道,眼睛没有离开书本,“过来,让我亲亲。”

“不。”她轻轻地回答道。

她大部分如此艰难地汇集在意识的一个点中的决心消耗在了这个“不”上。

“我们去郊外吗?”

“干什么?”

“去朋友的别墅。”

“干什么?”她又问了一遍。“我想去剧院。”

“那看冰球呢?你想去看冰球吗?”

“为什么去看冰球?”娜杰日达振作了起来。“总的来说我愿意。你想去哪里都行,只要是去,不是躺着。”

“你健康吗?”

“比任何时候都健康!”

“那就走吧。”

短暂的犹豫后她服从了,她对自己说,在那里绝交,免得在编辑部闹出议论。娜佳请了三小时的假,伊弗列夫在地铁站前等着她,被阳光照得眯缝起眼来。坐到共青团站后,他们出来到了喀山火车站,自动售票机吐出了两张到乌杰尔纳亚站的车票。背着口袋的老太婆们在月台上相互推挤着。电气列车中有一股没有通过风的农舍的难闻的臭味。一路上他们默默地看着窗外。斯拉瓦闷闷不乐,于是她开始可怜起他来。

“上帝,真是好极了!你看看呀!”娜佳抓住了伊弗列夫的手并拉着他沿着隐没在松林中的小路离开了月台。“阳光,飞鸟,而空气清新得简直让人惊奇!”

她身上的风衣敞开了,碰到了斯拉瓦的手。娜佳跑着,而他在她后面走着,沉重而缓慢,不时说着:“往右。直走,当心,水洼……”一幢幢别墅的里面看不清楚,过冬时窗户被钉死了,防止小偷。小丘上的雪已经融化了,露出了隔年的暖洋洋的枯黄的草,正在复苏的大地上升起了淡淡的雾气。沿着黏土质峭壁露出了款冬的茎并准备变成金色。而峭壁上灰色的赤杨长满了蓓蕾,准备绽开花序。

“别跑!拐角第二幢房子是我们的。”伊弗列夫说道。“主人说,有木柴。我们要生起火炉——房子可能潮湿……娜奇。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