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乌杰林·弗拉基米尔·库兹米奇(第2/3页)

吉格马林根没有按计划离开,而是提前了一天,他突然把票换成了夜间的航班,所以把监视人员从床上惊动了起来。在舷梯边客人亲了亲21—14号女翻译的嘴唇并送给她一百美元做礼物,之后她凭收据把它上交给了国际旅行社会计室。

“现在都清楚了!”白发领导总结道。“吉格马林根老了并决定与犯罪生活决裂。他在我们国家休息。我们干得很好,同志们,我们尽力了!”

然而两周之后我们的情报部门从以色列转交回国一则消息的副本,说的是吉格马林根把一份有图片的报告分别寄给了与西德友好的所有国家的情报部门。在研究苏联艺术时,客人拍下了大部分外部监视部门人员,以便让有关方面知道这些人。

一个月内乌杰林的同事们被重新分类并拆散。也把他叫去进行了面谈。

“您的发音吐字怎么样?”委员会的一个成员问道。“在学校里背过诗歌吗?”

“漫天的暴风雪遮住了天空,旋卷着雪旋风……”原来的43-85号朗诵道。

“对于开始来说还不错!其他方面我们帮助提高到位!”

乌杰林被调到了朗诵小组,他也立刻喜欢上了这里。在小组工作的人穿戴更好,总是穿着雪白的衬衣并打着领带,有几个人甚至在胸前的口袋里插着手帕。朗诵组组长向他们介绍了普罗夫·查尔斯基,苏联人民演员,小剧院党组织书记,委托给他了一项光荣的社会任务:培养工作的补充人员。查尔斯基演了一辈子的恰茨基,但是在其余的现实生活中赞同一切。他从发音吐字开始,强迫乌杰林二十次地重复绕口令“格列卡乘车过河”和“卡尔偷了克拉拉的珊瑚虫”。

上课之后乌杰林的演员技巧有了进步,但是老经验也没有丢失。在代表大会上,朗诵组成员被均匀地安排在大厅中,用意是,让每个工作人员负责特定的一组代表或代表团成员。弗拉基米尔观察着归他负责的观众的手的动作。他用胳膊肘可以悄悄地确定从一旁走过的人兜里的东西,用大腿挤一挤公文包,可以搞清楚放在其中的物体的硬度和重量。

为了朗诵事先会发给工作人员正文,用勾儿标出来,在报告的哪些话之后说什么样的祝词,什么时候鼓掌,什么时候热烈地鼓掌,在哪一段后经久不息地鼓掌,什么时候站起来热烈欢呼。职责中还包括吸引周围的人鼓掌并高呼“乌拉!”。当应该响起掌声的那些话快到时,乌杰林把脸转向坐在自己左右的人,热情洋溢地笑着,说道:

“说得真好,不是吗?真是绝妙!我们鼓鼓掌吧!……”

这时报告人正好停止了(他的稿子中也画着勾儿),于是乌杰林一瞬间开始鼓掌,用自己的榜样吸引坐在周围的人们加入。于是不可能确定,由于感情充沛,出于礼貌,出于工作职责而鼓掌的人们之间的差别。

安排领导发言的结束是最复杂和责任最重大的任务。需要有特殊的技巧,让整个数千人一致欣喜地站起来。要知道领导不会发出信号,什么时候掌声该突然转为热烈的欢呼并且在欢呼时会场全体什么时候起立。因此在专门的训练中,小组成员开始鼓掌后,在心里数二十秒钟(一秒钟拍两下)并转入热烈的掌声(一秒钟拍四下),同时吸引会场加入。然后他们再数整整二十秒,之后欢呼开始,其间发出似乎是偶然的,分散的“乌拉!”、“光荣!”的喊声。最后,再过二十秒钟(拍八十下)朗诵小组的所有工作人员从座位上站起来,继续热烈地鼓掌,同时他们用手势邀请旁边的人站起来并高呼事先背好的对领袖表示尊敬的祝词。这是壮丽的尾声,之后工作人员剩下的只是墨守成规的活动:监视坐在周围的人们。

弗拉基米尔·库兹米奇工作勤勤恳恳,但是现在他晚上有了时间。他决定成为侦查员,并且在法律系二年级结束后被调到了打击违反苏维埃道德现象小组。小组中的工作多种多样。小组成员节日期间在教堂附近执勤,并把试图进入教堂的年轻人带到一边殴打。在正门痛打的是希望到以色列去的犹太人。根据协作处的指示他们等候大学生,从公文包里掏出非法出版物并带上铁指环殴打他们。但是打得不致残废,因为这是纯教育性措施。

后来是在占位子人员小组中工作。占位子人员在公开的政治诉讼案中事先占据了所有位子。每个愿意的人原则上都可以进入开庭的大厅,但是没有位子。如果需要放什么人进去,占位子人员中的一个似乎是偶然地站起来并离开,正好腾出一个位子。乌杰林他们不得不占据大厅,当时对大学生发表演讲的是美国参议员和意大利共产党政治局委员,他们可能说出不完全需要说的话;他曾占据外国文学图书馆的大厅,当时西德的一位社会学家在那里演讲。还占据外国写生画展览大厅,还曾拿着标语与朗诵小组一起占满了大使馆前的街头,如果需要打碎玻璃,就和打击违反苏维埃道德现象小组一起表达苏联人民的愤怒和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