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扎卡莫尔内·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第4/4页)

但是他没有开始工作。那一天在实验室举行了一致赞成劳动者向捷克人提供兄弟般援助的集会。马克西姆坐在最后一排,还在为自己的遗传型的命运担心,所以没有发现所有科技人员开始一致举手表示赞成。

“有弃权的吗?”前组织负责人,现实验室主任这么问只是为了立即宣布,“一致通过!”

可马克西姆机械地举起了手,所以结果是,他一个人好像弃权了,就是说,好像不赞成。说实话,他自己也害怕了。但是负责人决定,只有思想更坚定的人才会更好地完成苏联人民遗传型的工作,而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只会妨碍。上级知道了扎卡莫尔内弃权的事,此后他被开除出党并被解除工作以及被剥夺了生物学副博士的头衔。

他剩下了本人的正派。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得出的结论是,麻烦来的时机再合适不过了。他甚至开始觉着,表决时他是特意弃权的并以此证明了,他马·彼·扎卡莫尔内身上的遗传型是合格的。而其他人是“在神殿里做买卖的人”。不必再到学术机关上班了,在他面前开辟了两条道路:彻底变成酒鬼或者专心致志搞神学。他决定两条路都走。着迷而后迅速冷静下来的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曾轮流是基督徒、佛教徒、瑜伽信徒、犹太复国主义者、尼采哲学信徒、基督复活安息日会信徒,他把叔本华、列昂齐耶夫、别尔嘉耶夫的哲学混为一谈。他们的著作他非法地才能弄到,他便崇拜这些人。

“其实,我是信教的无神论者。”喝酒时他对朋友们解释说。“从根本上说上生活并不那么复杂:早晨起来喝醉了——一整天就自由了。”

扎卡莫尔内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完全没必要做的事情上。强制性劳动让他无精打采。他的兴趣摇摆不定。昨天他还要求为俄罗斯发动新的革命,可今天就带着给被揭露的斯大林立纪念碑的想法跑来跑去。

“你们想一想!要知道没有人像他那样促进过被贬低的思想!”

他担心忘记他产生的想法,急于马上把它告诉别人。他跟地铁里坐在旁边的人讨论问题,要不要写信建议实行新的奖章?在国家安全军官的肩章上缀上锁孔代替星状标志:少校——一个锁孔,上校——三个。

“很快就会把你抓起来的。”朋友们警告他。

可他紧接着喊道:

“你们全都是胆小鬼!因为你们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结果,他的朋友变少了,后来是很少了,到最后就没有了。

在侮辱他的食堂、诊所和商店里,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从口袋里掏出传单并贴在墙上:“这里工作的是蛮不讲理的人。”这没有让他受到惩罚。但是有一次他刮掉了大胡子、小胡子以及头上左半边的头发,留下了右半边的头发,在他看来,这能够宣告本国特别的两面性新时尚。之后他走到了大街上。他被带到了民警局,剃完了剩下的头发,因情节轻微的无赖行为被送去拘留了十五天,还威胁要以不劳而食的罪名把他从莫斯科驱逐到101公里处的流放点。女房东拒绝租给他房间。他在女相好们那里过夜,提前一个月编好名单并通知女友们,他什么时候在谁那里睡觉。

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的钱用完了,于是他到《劳动真理报》来写点东西或者把什么从外语翻译成俄语。雅科夫·马尔科维奇用扎卡莫尔内众多的笔名之一或者根本不署名刊登这些东西。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放弃了遗传学,放弃了政治,他不相信时髦的行为理论。昨天晚上他在新情人肚子的肚脐眼以下用绿色的吸水笔整齐地写道:“不可能再好了。”她对此有自己的理解,所以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