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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法官并没有给她留下大笔财产,但她还是有钱的。她会给这个250美元,给那个15美元,而且从来不会把饥饿的人赶出自己的厨房。卡罗琳在布林莫尔的时候,沃克夫人,据卡罗琳所说,成了当时学校的职务院长。在之后的几年里,每次开车路过布林莫尔,为了阻止母亲打电话给马里恩博士,卡罗琳总是要动一番脑筋。有人曾经跟沃克夫人说卡罗琳个性非常独立,她对此感到非常欣慰,并因此允许卡罗琳尽可能地独立发展。不管卡罗琳拥有的是什么样的独立精神,在她母亲想通之前,那种独立精神都是独自发展的。但至少对卡罗琳来讲,沃克夫人的支持使自己好过得多,而且卡罗琳也同样尽力创造条件让母亲独立起来。在卡罗琳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之后,她们的关系中便不再有矛盾和芥蒂,而只有平和的爱。这种关系让人愉悦,只是偶尔受些小事情的影响,比如卡罗琳13岁那年母亲与她那次必要的谈心,自此之后,卡罗琳一直认为母亲是那样一种人,她能够说出“子宫颈”而丝毫不提及那个部位本该有的兴奋。

起初和朱利安恋爱的时候,卡罗琳有时会为母亲感到难过,就像对所有她喜欢的女人一样,因为她们将会失去她。但是一两年后,她开始考虑,母亲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激情洋溢的时代。朱利安对她说:女人只有富有热情才能拥有可爱的面容——沃克夫人曾经是个可爱的女士。朱利安喜欢妻子的母亲,这是一份不完整的喜爱,因为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喜欢他。不过沃克夫人给所有认识她的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选择各种杂货的时候,沃克夫人喜欢斯科特店里的书记员乔·马查莫,好像除了女儿、丈夫和亚伯拉罕·林肯之外,她喜欢所有的人(沃克夫人有一个叔叔,他家已经成为了奴隶们的地下铁道的一部分)。

沃克夫人正在翻看一本与圣诞节相关的书《卡尼尔先生与艾夫斯先生》,她听到前门打开又关上了。“谁?”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卡罗琳脱下了手套、大衣和帽子,她的母亲举起两只手,似乎想躲避一个过于亲热的吻(至少她的动作给人这种印象),不过当女儿低下头要吻她的时候,沃克夫人却用手掌捧起卡罗琳的下巴。“亲爱的,”她问,“圣诞节过得愉快吗?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

“我打了,但你出去了。”

“是的,我出去了。我去萨姆叔叔家了。你看起来不错,亲爱的。”

“我却感觉不好。我觉得自己跟鬼似的。妈妈,要是——”

“是的,有点累。有点紧张。为什么不让朱利安带你去——”

“我要是离婚你会怎么办?”

“—去派赫斯特。离婚?噢,现在,卡罗琳。4年了,快5年了。离婚。”

“我想是这样的,”卡罗琳稍微放松了一些。“对不起。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找个人聊聊,我不想跟一个会泄露秘密的人说这件事。”

“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我是认真的。”

“但是你是吗?你是认真的吗,卡罗琳?开始谈及离婚,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我们家都没有出现过离婚的先例,而且我相信朱利安的家里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怎么回事?”

“我就是受够了。我感到厌烦、疲惫还有痛苦。我很痛苦,很不开心。我非常不快乐,妈妈,这比死还痛苦,我还不如死了呢。”

“死,亲爱的?你怀孕了吗?你怀上了吗,亲爱的?你知道,你可能错了。可能只不过是圣诞节的过度疲劳引起的。”她站起来,坐到了卡罗琳身边。“来这里,亲爱的。告诉我。妈妈想知道全部的事情。”

“卡罗琳想哭。”卡罗琳这么说着,自己却笑了。

“哦,看来相当严重了。亲爱的,不要这样。你错过了再次怀孕的机会,是吗。亲爱的?”

“是的,有人抢了我们的位置。哦,妈妈,求求你了。我没有怀孕。不是这件事情。”

“你确定吗,亲爱的?”

“我很肯定。妈妈,请不要担心。根本不是这件事。不是这个。我觉得我不想说了,”卡罗琳还是说了。“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吧。我可能要和您一样了。我和朱利安完了。我想离开,我想离婚,再也不要听到这个名字。我们可以去法国,不是吗?不是吗?”

“嗯,我想是的。今年我们花钱要更加谨慎,查德威克先生和卡特是这么说的。卡特不是特别乐观。不过如果我们必须要走的话,当然可以,我的意思是欧洲。花上7元,25元,或100多元。哦,我们能去。你不想买太多东西吧,是吗,亲爱的?”

“我什么也不想买。我想离婚。我想结束和朱利安的这段生活。我对这一切都厌烦了。没有其他什么了。我就是累了,受够了。我想清楚了,我要离开。我想今晚还有以后的夜晚,我都睡在这里。我想忘了朱利安,我想说话,我想离开。我想跟一个英国口音的人或者我不认识的人说话。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