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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伸出手去握住女儿冰冷的手:“翠克西已经好多了。”

“能维持多久?”检察官问,她的双手在桌上交叉,“史东先生,我不想显得冷漠无情,但这件案子到目前为止,唯一前后一致的事是:它缺少一致性。”

劳拉摇头:“我不明白……”

“身为检察官,我的工作是向陪审团呈现事实,让他们在合理的怀疑范围内,发现你女儿是被杰森·安德希尔强奸的受害人。而我呈现的事实是你女儿向我们描述的。那意味着,我们所知道的几乎只有她提供给我的一面之词,它的可信度堪忧。”

丹尼尔感觉下巴收紧了:“我想,一个女孩企图自杀,那就相当可靠地表明她饱受创伤。”

“或许是这样,但或许是因为她精神不稳定。”

“所以你放弃了?”劳拉怀疑地说,“你认为这是一桩棘手的案子,你就不办了?”

“我没有那么说,史东太太。可是如果连我都不能确定发生了犯罪行为,那我有道德上的责任不把案子送上法庭。”

“你有证据,”丹尼尔说,“采集的强奸证据。”

“是的。但证据里也包括实验室验出的翠克西口里的精液。但根据她自己的陈述,她那天晚上没有口交。而杰森·安德希尔声称他们是双方同意的性交——既有口交也有性交。”检察官翻过一页档案,“翠克西说她被强奸的时候,她尖叫着说不要,她说她的朋友丽芙儿不可能听到,因为在放音乐。然而,根据其他目击者的说法,在她被性侵的时候没有放音乐。”

“他们都说谎了。”丹尼尔说。

玛莉塔看着他:“说不定说谎的人是翠克西。她对你谎称她那晚只是去朋友家安静地过夜。她谎称她是处女……”

“什么?”劳拉说,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丹尼尔想起,他没有告诉劳拉警官对他说的话。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忘记?

“……她对急诊室的医生谎称手腕上的伤口是强奸当晚抓伤的,但其实那早在星期五晚上之前就有了。”玛莉塔继续说,“翠克西不实的陈述现在导致一个问题:她还说了哪些谎?”

“我要跟你的上司谈谈。”劳拉命令道。

“我的上司会告诉你,我还有一百件其他的案子要我起诉和处理。我没有时间给老是叫‘狼来了’的受害者。”

丹尼尔无法看翠克西。他想如果他看了,他可能会崩溃。在他长大的地方,一个乱叫“狼来了”的尤皮克男孩会永远变成狼。而男孩的家人会说他咎由自取。他的余生都会透过黄色的狼眼,远远地看着他以前的家人。

丹尼尔转向巴索雷米警官,他沉默得像20世纪70年代的陪审团:“告诉她关于照片的事。”

“他已经跟我说过了,”玛莉塔说,“我为了阻止那些照片带进法庭将会忙得不可开交。”

“那是显示翠克西是个受害者的完美的证据……”

“它与那天晚上的性侵事件无关,它只告诉我们,翠克西在性侵事件发生之前不是个唱诗班的女孩。”

“你们全都闭嘴!”翠克西一出声,所有的眼睛都转过去看她。“你们没注意吗,嘿,我在这里。所以可以请你们全都不要再当作我不在场好吗?”

“当然可以,翠克西,我们很想听听你想说什么。”

翠克西吞咽口水:“我没想说谎。”

“所以你承认你说过谎?”检察官问。

“是有好多……漏洞。如果我不记得整个过程,没人会相信发生了什么事。”她把她的袖子往下拉过手腕。丹尼尔注意到过去几天来她常那么做,他每次看了心都皱起来。“我去丽芙儿家,那里有好多人,大部分我都不认识。一堆女孩玩彩虹……”

“彩虹?”丹尼尔不解。

翠克西开始抓她外套的边缘。“就是每个女孩涂不同颜色的口红,男孩……你知道的,那里会留下……”她摇摇头。

“到了那天晚上派对结束的时候,阴茎上有最多颜色的人赢。”玛莉塔直截了当地说,“差不多这样?”

翠克西点头,丹尼尔听到劳拉的吸气声。“是的,”她轻声说,“不过,我没有玩。我以为我能做到,因为我想要杰森嫉妒,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后来大家都回家了,除了杰森、摩斯、我和丽芙儿,我们开始玩脱衣扑克。摩斯突然给我拍照,杰森很生气,然后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杰森来找我的时候我在浴室,可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去客厅的。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直到他在我身上。我以为如果再等久一点,记忆会回来,可是没有。”

检察官和警官互觑一眼。“你是说,”玛莉塔讲清楚,“你醒来后发现他在和你性交?”

翠克西点头。

“你记得其他细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