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3页)

女佣把铁壶等点茶家什拿了进来。

菊治他们在茶室里呆了很长的时间,女佣大概以为他们要点茶吧。

菊治向文子建议:用眼前的唐津和志野的茶碗,像旅行那样,点一次茶如何。

文子温顺地点了点头,说:“在把家母的志野茶碗摔碎之前,把它当作茶碗再用一次,表示惜别好吗?”

文子说着从茶具箱里取出圆筒竹刷,拿到水房去洗涮。

夏天日长夜短,天未擦黑。

“就当作是在旅行……”

文子用小圆筒竹刷,一边在小茶碗里搅沫茶,一边说。

“既是旅行,住的是哪家旅馆呢?”

“不一定住旅馆呀。也许在河畔,也许在山上嘛。就当作是用山谷的溪水来点茶,要是用冷水也许会更好……”

文子从小茶碗里拿出小竹刷时,就势抬起头,用那双黑眼珠瞟了菊治一眼,旋即又把视线倾注在掌心里正在转动的那只唐津茶碗上。

于是,文子的视线随同茶碗一起,移到菊治的膝前。

菊治感到,文子仿佛也跟着视线流了过来。

这回,文子把母亲的志野陶放在面前,竹刷子刷刷地踫到茶碗边缘,她停住手说:“真难啊!”

“碗太小,难搅动吧。”

菊治说。可是,文子的手腕依然在颤抖。

接着,文子的手刚停下来,竹刷子在筒状小茶碗里就搅不开了。

文子凝视着变得僵硬了的自己的手腕,把头耷拉下来,纹丝不动。

“家母不让我点茶啊!”

“哦?”

菊治蓦地站起身来,抓住文子的肩膀,仿佛要把被咒语束缚住动弹不了的人搀起来似的。

文子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