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7页)

“兄弟们,这倒是个好问题。请坐下嘛,天气好热,何必站着?他想知道我们讲的是什么。我们这一位不仅仅是位杰出的战略家,而且能欣赏各种微妙的语言表达方法。”

“对,也能欣赏挖苦,只要还有点水平,”我说。

“那么纪律呢?请坐下,天很热……”

“纪律也一样。如果我当时能得到指示,我有机会和别人商量,我也会对此感到欣赏,”我说。

杰克咧嘴笑了。“坐下,坐下——也能耐得住性子?”

“只要我不困,不累得筋疲力尽,”我说,“也没有像我现在这样热得上火。”

“你会学会耐住性子的,”他说。“你会学会的。甚至在你说的种种情况下,你也能学会不得不耐住性子。特别是在这些情况下;忍耐的价值就在于此,忍耐之所以为忍耐也在于此。”

“对啊,我估摸我现在是在学呢,”我说。“此时此刻。”

“兄弟,”他冷冰冰地说,“你不知道你正在学到的东西可真不少呢——请坐下。”

“好吧,”我又坐了下来。“不过我个人受教育的事可以暂时不提,我想提醒你们的是,这些日子老百姓对我们的耐性可越来越少了。我们如果能利用目前的时机,这对我们是很有利的。”

“我本来可以告诉你,政治家不是什么个人,”杰克兄弟说,“不过我想还是算了。请问,我们怎样利用目前的时机才对我们有利?”

“通过组织他们的愤怒情绪。”

“这么说来,我们伟大的战略家总算松了一口气了。今天他可真是位忙人。首先在勃鲁托斯27尸体旁发表演说,现在又在作有关黑人老百姓的忍耐性的讲演。”

托比特在一旁怡然自得。不过我看见当他划了根火柴去点烟的时候,那支烟在唇边颤抖。

“我提议把他的话编成本小册子,”他用手指划了划下巴颏儿。“这些话可以与自然奇观相媲美……”

这一切可以到此为止了吧,我想。头越来越轻飘飘的,胸中憋得慌。

“瞧,”我说,“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被杀害了。一个兄弟,一个领导成员被警察杀害了。在社区我们的威信丢了。我看了把老百姓团结起来的机会,因此我采取了行动。如果说这是错误,那我错了,就请你们直说,用不着废话连篇。光靠讽刺挖苦是动员不了外面的群众的。”

杰克兄弟的脸涨红了;别人在交换眼色。

“他还没有看到报纸,”有人说。

“你忘了,”杰克兄弟说,“这不必要;他在场。”

“是的,我在场,”我说。“如果你们说的是那次杀害。”

“对了,你瞧,”杰克兄弟说。“他在现场。”

托比特兄弟用掌心推着桌沿。“那么你还组织什么大出殡这样一场过场戏!”

我的鼻子抽搐了一下。我故意转过身体对着他,同时强颜一笑。

“没有你这位大明星上场,怎么能演过场戏呢?你一上场,准得收二毛五,二百五28兄弟。那次葬礼有什么不对?”

“现在我们有了些进展了,”杰克兄弟说,他叉开双腿骑在椅子上。“战略家提了个很有趣的问题。他问,有什么不对?好吧,我来回答。一个商人,他贩卖反黑人和反少数民族的种族主义偏执狂的邪恶工具,这个商人是个叛徒,而在你的领导下,你们为他举行了英雄的葬礼。你还用问什么地方不对吗?”

“可是没有对叛徒采取过任何措施,”我说。

他抓住椅背,半站起身子。“我们都听到你承认他是叛徒。”

“我们全力强调的是一名手无寸铁的黑人遭到了杀害。”

他双手往空中一伸。去你的,我在想,你去见鬼吧。他首先是个人!

“那个黑人,就像你叫他的,是个叛徒,”杰克兄弟说。“一个叛徒!”

“兄弟,什么叫叛徒?”我问道。我边扳着手指,边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不仅是个黑人,也是个人;不仅是个兄弟,也是个人;即使像你们所说是个叛徒,他也首先是个人;这个人死了,不管他在世,还是死去,他满身都是矛盾。正因为如此,他能把半个哈莱姆区的人都吸引过来;为了响应我们的号召,他们心甘情愿地站在太阳底下。那么,什么叫叛徒?”

“所以现在他退却了,”杰克兄弟说。“兄弟们,观察他吧。他利用运动,硬把一个叛徒塞到黑人的嘴里,要他们接受;而现在他却在问,什么叫叛徒?”

“是的,”我说。“是的,你说得对,这问题问得好,兄弟。有人把我叫做叛徒,因为我去市南区工作过;如果我成了一名公务员,也有人称我叛徒;即使我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也会有人叫我叛徒。当然,我认为克利夫顿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