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基(第7/8页)
“不会的,反正他还会和她交往的。就算不会,反正我们的生活也被她毁了。她毁了我们的生活,我只好毁了她。
“我烤了两个水果馅饼。一个里面有叶脉毒素,另一个没有。当然,我做了标记。我开车到大学,买了两杯咖啡,然后去她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在,我告诉她我要进城,路过大学广场,看见了这家相当不错的糕饼房,我丈夫经常夸奖他家的咖啡和烤饼,我想到大家都去度假了,她一个人在办公室,而我丈夫去开座谈会了,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我就进去买了两个水果馅饼,两杯咖啡。她很开心,连连道谢,她说她待在办公室很闷,大楼里的咖啡馆关了,还得到理工楼去喝咖啡。理工楼的咖啡肯定放了盐酸。哈哈。所以,我们就共度了茶点时间。”
“我讨厌大黄。”他说,“这种办法对我不会有用的。”
“对她有用就行了。我得碰碰运气,得快,总之要在她觉察出不对之前,把东西吃下去。但又不能太快,不能让她立刻想到是我干的。我得快闪,于是我就走了。那幢楼位置很偏,到现在为止,据我所知,没有人看见我去过。当然了,我知道从后门走的路。”
“你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你逃脱了。”
“你不也是。”
“我的做法没你的保密。”
“你有必要保密。”
“一点没错。”
“我也必须保密。我保住了我的婚姻。他意识到她对他不会有什么好处。她会让他厌倦的,几乎百分百的肯定。她就是这类型。对他来说,她只能是个负担,什么用也没有。他明白了。”
“最好你鸡蛋里没放什么东西。”他说,“要是你放了,你会后悔的。”
“当然没放。我也不想放。人又不是每天都要下毒的。实际上,我也不懂毒药,不过是碰巧知道一点点。”
他突然站了起来,差点碰翻他坐的椅子。她注意到瓶子里的酒没剩多少了。
“我要钥匙。”
她没时间思考。
“车钥匙放在哪里?”
可能会发生。一旦她把钥匙给他,就可能会。要是告诉他,她已经得了癌症,活不久了,有用吗?真愚蠢,不会有用的。将来死于癌症又不妨碍她今天讲话。
“我告诉你的事儿,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她说,“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这样说可能好很多。他的脑子大概立刻就转了一圈,她给他提供了什么机会。
“现在没有人知道而已。”他回答。她想,天哪,感谢上帝,他的想法对头。他意识到了,他意识到了吗?
也许要感谢上帝。
“钥匙在蓝色的茶壶里。”
“哪里?那该死的茶壶在哪里?”
“餐桌那头。茶壶盖子砸坏了,所以我们拿它放东西……”
“闭嘴。你再不闭嘴,我就叫你永远闭上嘴。”他想把手伸进茶壶里,但是塞不进去。“操,操,操。”他嚷嚷着,把茶壶倒过来,狠狠砸在桌子上。这下,不光是车钥匙,房子的钥匙,各种各样的硬币,一卷加拿大轮胎公司的老货币散落在地板上。蓝色的陶瓷碎片落在桌子上。
“红绳子串的那把。”她轻声说。
他把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开,才找到了车钥匙。
“你跟别人怎么说?”他问,“说你把车卖给了一个陌生人,对不对?”
这句话的意思,她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她明白了,屋子都在发抖。“谢谢你。”她说。但是她的嘴巴太干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来。应该有声音,因为他说:“现在还不用谢我。”
“我的记性很好。”他说,“很长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要让这个陌生人一点都不像我。你不希望他们跑到墓地里去挖尸体吧。只要你说出一个字来,我就说出一个字来。”
她看着地下,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下的一片狼藉。
走了。门关上了。她还是没有动。她想去锁上门,可是却动弹不了。她听到引擎发动,接着就没声音了。怎么回事儿?他太紧张了,什么都干不好。然后,又响起来了,发动,发动,调头,轮胎碾在沙砾路面上。她浑身打战地走向电话,发现他说的是真话。一片死寂。
有一个书架就在电话边上。书架上放的都是老书,都是好多年没有翻过的书。《骄傲之塔》。阿尔伯特·斯佩尔[2]。里奇的书。
《家常水果蔬菜的礼赞》,《优雅的美味,奇特的惊喜》,贝特·昂德希尔收集、测试、编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