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轨迹(第4/12页)

Aardvark……

哈哈,他看起来真有趣……

(orycteropusca pensis),哺乳动物类,踯行动物,贫齿动物,仅见于非洲。

Abd

Abd-el-halim,埃及王子,莫哈默德·阿里与一个白人女奴所生之子……

他读着,两颊绯红:

白奴之王。

Abdomen(语言学来源待定)——身体的下部,包括横膈膜和骨盆……

Abelard——不再保持师生关系。他们心中洋溢的除了尊敬还有多愁善感,适合Abelard年龄的教会(他已经快四十岁了)为他们提供了无穷的交流机会,而且他的性格对保持两人的和平至关重要。海洛维兹的条件背叛了他们的亲密关系……Fulbert报复性地将他流放……一群暴徒冲进Abelard的家把他打得重伤,替他报了仇……

Abelites——受到谴责的、与撒旦进行的性爱。

AbimelechI,吉甸的中东小妾所生之子,杀掉除约撒姆之外的十六个兄弟后登基为王,在围攻示巴时被杀……

Abortion……

不。他的手冻得冰凉,吃下这么多巧克力使他觉得有点恶心。

Abracadabra.

Abydos……

他下床喝了杯水,下一个词条是Abyssinia,书上有沙丘和不列颠人烧死抹大拉的雕版插图。

他的眼睛刺痛。他身体发僵,感到困倦。他看着他的英格索尔表。11点了。他突然感到恐惧。如果妈妈死了……他把脸压在枕头上。她站在他身边,穿着缀蕾丝花边的舞会长袍,丝质的拖地长袍后摆作响,她香喷喷的手温柔地抚摸他的面颊。他一下子呜咽起来。他猛地趴下,脸埋在枕头里。他不停地哭了很长时间。

他醒来,发现灯光使他眩晕,房间里又闷又热。书在地上,奶酥在他身下被压碎,黏乎乎的,有些渗到盒子外面。

他的表停了,表针指着一点四十五分。他打开窗子,把巧克力放进衣柜抽屉,关上电灯。那是他忽然想起来的。他因为恐惧而发抖,于是他穿上浴袍和拖鞋,踮着脚尖朝黑漆漆的大厅走。他听听门外的动静。人们在低声交谈。他轻轻地敲门,然后扭动门把手。一只手猛地推开门,吉米看见一个高个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脸上刮得很干净。合页门关上了,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古板的护士。

“詹姆斯,亲爱的,回床上去,别担心,”艾米莉的声音很轻,带着疲惫。“妈妈病得很厉害,需要绝对安静,不过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至少现在是,麦里瓦尔太太。”医生在眼镜后面喘着气说。

“小宝贝,”护士的声音低沉而使人安心,“他整晚不睡,一直在担心,而且一次也没有打扰过我们。”

“我要回去了,先安顿你上床。”艾米莉阿姨说。“我的詹姆斯一直是好孩子。”

“我可以看看妈妈吗?只看一眼,这样我才能知道她还好。”吉米胆怯地看着眼镜后的大脸。

医生点头。“噢,我必须走了。我会在四点或五点钟的时候来,看看情况如何。晚安,麦里瓦尔太太。晚安,贝林斯小姐。晚安,孩子。”

“请走这边。”训练有素的护士把手放在吉米的肩上。他的身子在她手下扭动着,跟在她后面出去了。

妈妈房间的一角有一盏灯亮着,上面别着的一块毛巾投下影子。从床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他听不出来那是谁。她痛苦的脸转向他,眼睛闭着,眼皮发紫,嘴歪到一边。他盯了她半分钟。“好吧,我现在回床上去。”他轻声对护士说。他的血液冲到头顶。他什么都听不见。他僵直着身体走出门,看也不看阿姨和护士。他的阿姨说了句什么。他跑过走廊,跑进自己的卧室,摔上门又插上门闩。他握着拳头僵直地站在房间中央,浑身发冷。“我恨他们。我恨他们!”他大声喊出来。然后他咽下一声呜咽,关了灯,爬上床,钻进冰冷的被子里。

“太太,看您这么好的生意,”埃米尔甜言蜜语道,“我以为您的店里需要人手帮您呢。”

“我知道,我的工作让我忙死了。我知道。”雷戈太太坐在收款台后面的凳子上,叹了一口气。埃米尔沉默了很长时间。他盯着放在他肘边的大理石板上的一块韦斯特伐利亚德式火腿的横截面。然后他羞怯地说:“像您这样的女人,雷戈太太,一个像您这样美丽的女人,是不会缺少朋友的。”

“啊,这样……我一个人过了太久了,我没有别的密友。男人都是畜生,而女人,噢,我跟女人处不来!”

“历史和文学……”埃米尔开口说。

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跺着脚走进来。她的头发是黄色的,戴着一顶花床似的帽子。

“比利,别太奢侈了。”她说。

“可是诺拉,我们得买点吃的,喝茶的时候吃的。而且到了星期六,一切都会好起来。”